为着还没能下床,章氏开口时语气难免带着三分虚弱,听来多出些有气无力来:“你和沅寿在说什么?怎么又是难处,又是宽厚的。”

    魏鸾迈开步子往她床边儿靠过去,大概离着床沿有三两步时站住了脚。

    她先探着脑袋瞧了眼章氏脸色,果然比前两日好看的多,跟着才蹲身端了个礼:“我瞧今日母亲的脸色越发好了,大约再养个三五日,就能大好,周太医的医术果真是没话说的。”

    “宫里头点了出来跟在齐王府服侍的,能错到哪里去?那自然是没话说的医术,才能得了这份儿恩典。”章氏翻了翻眼皮看她,“问你话呢。才刚和沅寿在说什么?是遇上事儿了,还是鸢儿有什么料理不过来的?”

    魏鸾略眯了眯眼,却很快又恢复如常。

    有时候她越发看不透章氏心思。

    姐姐好歹是魏家的嫡长女,她成天也不盼着姐姐好,将来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

    魏鸾略叹了声:“外头都好,姐姐也没有料理不过来,横竖还有川叔他们都晓得帮衬,母亲只管放心就是了。再者说了,姐姐是长女,将来出了阁,也是要独当一面做主母的,如今府上上下叫母亲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管起事儿来得心应手,能有什么料理不来的呢?”

    她反问了一嗓子,似是无心,却更像是有意。

    总归章氏变了脸:“你姐姐出不出阁这样的话,你如今也满嘴胡说了?”

    魏鸾忙说不敢:“可上回您不是还叫陈平给我带话,说起什么城西曹家,什么姐姐的婚事”她拖长了尾音咦了声,“是我记错了,还是母亲吩咐错了,又或者,是陈平自己不懂规矩,满嘴的胡言乱语,拿这些话来说给我听呢?”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况且陈平也离了府,走的那样不体面

    章氏猛然咳嗽起来,有些剧烈,几乎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一般。

    沅寿吃了一惊,忙倒了杯水凑上去,把人扶着坐直一些,叫她就着自己的手慢慢的吃下去两口水:“夫人慢着点儿,仔细气儿不顺。”这头说完了,她回过头去看魏鸾,眼底的指责竟也不藏着了,“二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今儿竟是存了心来气夫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