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响声惊飞了树上的鸟,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响起。

    钱仓一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样,不过即使这样,他依然强撑着站了起来,不为什么,只是为了活命,就这么简单。

    站起来之后,他摇了摇自己的头,让自己迅速清醒。

    死了吗?

    钱仓一心想。

    虽然他刺中了老虎脆弱的腹部,可效果究竟如何,他也不太清楚。

    眼前的重影逐渐消失,身旁不远处,老虎也正在挣扎着爬起来,可是鲜血不停从老虎腹部流出。

    刺鼻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嘭!

    老虎再次倒地,它的眼中充满不甘。

    钱仓一暂时松了一口气。

    猛然间,一声狂吼将他的耳膜震得生疼,刚才还躺在地上的老虎不知哪来的力气再次扑向钱仓一,只是……它仅仅扑到钱仓一身前就已经侧躺在地上。

    老虎的呼吸越来越浅,直至最后消失。

    此刻,钱仓一仍然不敢贸然靠近。

    如果老虎再来一次回光返照,或许真有可能拉自己陪葬。

    “朋友,厉害啊,这么大一只老虎就被你弄死了。”刚才与老虎对峙的壮汉向钱仓一走了过来,一瘸一拐。

    “你……”钱仓一四处看了一眼。

    “别找了,跑了!”壮汉说完眼睛突然伸直了,“你还带着孩子?”

    他伸出手指着钱仓一的胸前。

    钱仓一连忙低头,发现张灾去好像晕了过去,他探了探鼻息,确认还有呼吸。

    “不知兄台怎么称呼?”钱仓一开口。

    “我姓田,叫田泰,你呢?”田泰开始收拾自己掉落的物品。

    “袁长青。”钱仓一说。

    ……

    山脚的院子里,钱仓一正坐在屋中休息。

    这里是田泰的家,他是一名猎户。

    在山脚有一个小村落,村子里人不多,也就二十多口,可以说是极小的一个村子。

    “大半夜的到山上打猎?”钱仓一喝了口粗茶。

    “我……我就是想多打点。”田泰右手摸了摸后脑勺。

    这时,一名怀孕六个月的女子从屋内走出,她是田泰的妻子,“多谢袁大哥相救,不然我男人今晚怕是回不来了。我肚子里这孩子,生下来也就没了爹……”说着说着,田泰的妻子突然伤感起来。

    “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真是的,女孩子家就是喜欢哭哭啼啼。”田泰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袁兄弟,你半夜怎么会在山上,而且,还穿着……”田泰将目光放在了钱仓一刚脱下来的兵甲上。

    “这事,说来话长。”钱仓一又喝了口粗茶,“我是逃难到挽州的,看守关隘的兵卒不让我过去,所以就冒险走了山路。”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不然就死在山里了。”

    他刚说完,一声啼哭在屋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