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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抿唇笑了片刻,才接着道:“永安县主的字,奴婢也不晓得如何评了。”陛下不以为意,道:“但说无妨。”

    婉儿点头,扫了我一眼才继续道:“县主的字,有欧阳询的神韵,却更多似一个人的风骨,可算是集两者所长。不过奴婢倒以为,若要更进一层,不如选其一而行,或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水车的声响,夹杂着夏日蝉鸣,听在我耳中,尽是杂乱。

    婉儿有意隐去李成器的名字,可皇姑祖母又怎会看不出?

    皇姑祖母微微笑着,看我道:“婉儿说得对,永安,你是何时起习成器的字的?”我忙回道:“幼时习太宗皇帝笔法时,先生就曾夸过永平郡王最得真传,前几年见了永平郡王便讨了几张临摹,”我恭敬看了一眼李成器,笑道,“不过是皮毛,哪里有上官姑娘所说的风骨。”

    皇姑祖母自婉儿手中抽出纸,对李成器道:“成器,朕为你寻了个好学生,不知你可愿倾囊而授?”她将手中纸递给李成器,李成器躬身接过,看了两眼,才微微一笑,道:“孙儿只怕教了徒弟,会饿死师傅。”

    皇姑祖母,道:“永安既是李家的媳妇,就不要学欧阳家字了,”言罢,又着看向我,道,“永安,还不快拜师?”

    我愣了下,忙走上前两步,对李成器躬身道:“还请郡王不要嫌弃永安愚笨。”李成器笑看我,道:“县主言重了,本王定当倾囊相授。”他伸手将我扶起,我抬眼看他,忙又避了开。

    众人随着皇姑祖母又闲聊了片刻,沈南蓼请安入内,例行把脉。婉儿便带着我们退出了凉亭,一路说笑着将我送回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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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禅的日子临近,皇姑祖母的心神越发清朗。

    每每伴驾时,我总被问起是否去永平郡王处请教,寻了几次借口再无话可说,只能挑了一日午后,去了李成器的书房。既然是皇姑祖母开了口,总要有个交待才好。

    入门时,李成义正在里处议事,见我后神色隐晦,草草说了两句就离开了书房。

    李成器淡淡看了我一眼,竟亲自挽袖研磨,道:“你若再不来,我只能遣人去请了。”我听他这话坦然,真像是拿了师傅的身份,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能讪讪一笑,走到了桌边。他自架上挑了笔,沾了浓墨,又将笔括干些,递给我道:“写几个字我看看。”

    我接过笔,刚要写就停了下来,竟有些不好意思。

    那日是碍于众人的面,不敢以惯用的来写,今日独有我和他两个,我却再不能以欧阳询的笔法掩饰,可若真落了笔……我看他闲适地笑着,在一侧自倒了杯茶握在手中,更有些不自在,只能随意在纸上写了句词。

    他握着杯,低头看我的字,静默了会儿,才忽而笑道:“笔法娴熟,点画圆润,结构梢整,的确好字。”我本是不好意思,听他话音中打趣更浓,不禁斜睨他道:“郡王这是在夸赞自己吗?”这一句词,不敢说有九成相似,却也七八分如他了。

    他放了茶杯,走到我身后,握住了我持笔的手,左手撑在桌子边沿,将我环在了胸前。

    我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他右手微用力,就引着我在纸上写了个字:“若日后本王不在,只有你能假冒我的字调遣兵士,记住它。”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酥麻温热,我紧盯着那个字,想着他的话,深深记在了心里。

    昨日的事仍在脑中,婉儿的话也依旧清晰可闻。我想起那一旨赐婚,低声道:“元氏的字颇得皇祖母赞誉,恭喜郡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她得北魏元氏真传,儿时又有章怀太子的点拨,的确在笔法上胜于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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