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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上海第一天,周赫煊在徐志摩家度过,下午还参加了新月社的聚会。

    第二天,周赫煊又去了趟《大公报》上海分社,说是视察,其实也就随便溜达溜达。

    跟《新闻报》、《申报》比起来,《大公报》太寒酸了:别人自建永久性的报社大楼,《大公报》还在租房子办公;别人使用新式轮转机印报,《大公报》还在用效率低下的老印刷机。

    没办法,只能慢慢发展,等有钱了才能玩大手笔。

    不过采购先进设备是必须,周赫煊在跟张季鸾讨论之后,决定掏钱给《大公报》总部和上海分社各购置一台轮转机。不仅可以提高效率,而且印出来的报纸也更美观,版面的杂点墨迹会少很多。

    第三天,蒋百里和张君劢同时来拜访,这让周赫煊感到极为惊讶——都是牛逼人物啊!

    “几位请用咖啡!”陆小曼端着咖啡出来亲自招待,然后退到旁边跟张乐怡坐在一起。

    会客厅里有五个男人,分别是周赫煊、蒋百里、张君劢、徐志摩和张嘉铸。

    大家先是聊了阵诗歌创作,纷纷调侃徐志摩谪落凡间,徐志摩笑嘻嘻地任由众人调侃。

    一向伤春悲秋、追求浪漫的徐志摩,在两个月前突然发表新诗《生活》。其内容阴沉、黑暗、压迫且抑郁,一改他以往的风格,简直就不像是徐志摩写的诗。

    这位富贵公子哥,似乎终于体会到生活的无奈和艰辛了。

    诗歌聊着聊着,张君劢突然把话题转到政治上,他说:“明诚在《枪炮、细菌与钢铁》中关于中国政体的论述,真是甚合我意。”

    “胡言乱语而已,在当今中国是不可能实现的。”周赫煊苦笑道。

    蒋百里突然插话道:“我也赞同社会主义,但实行起来太过艰难。社会主义可以作为一种理想,而理想一旦遇到现实,必然要遇到许多矛盾。要解决矛盾,肯定是有方法的,但必须坚守原则。就拿三民主义来说,也是一种理想,也有矛盾,但如今的国党为了解决矛盾而舍弃理想,此为不智也!”

    好吧,都是同道中人。

    不管是蒋百里,还是此时的张君劢,他们都是社会主义者。

    这得归功于梁启超。

    梁启超是中国最早提出社会主义思想的学者,在1918年到1919年的时候,他曾组织过一次欧洲考察团,而当时张君劢和蒋百里都是考察团成员。

    他们亲眼目睹了欧洲最底层人民的生活:穷困潦倒,每天都挣扎在生死线上,跟中国的贫民并无二致。

    他们还看到欧洲社会的矛盾:贫富差距极大,工人们隔三差五闹罢工。

    从欧洲回国以后,张君劢和蒋百里就变成了社会主义信奉者,认为欧洲的自由资本主义那套迟早完蛋。

    多不同的是,张君劢明确反对共产主义,而蒋百里则对共产主义持善意态度。

    蒋百里甚至还帮助瞿秋白、耿济之、郑振铎等人,支持他们翻译了许多俄文名著,并由“共学社”出版。听这出版社的名字,就知道他们在宣传什么。

    听了蒋百里的话,张君劢感慨道:“是啊,如今的国党已经背弃理想了。他们喊着三民主义的口号,玩得却是独裁专制那一套。我那本《新路》杂志一贯骂国党,也不知道几时被查封。”

    周赫煊心头好笑:若非张君劢的亲兄弟,如今主掌着中国银行,是常凯申的钱袋子,那本《新路》早就完蛋了。

    张嘉铸突然冒出一句:“其实国党还是比北洋军阀好得多。”

    “你知道个屁,”张君劢没好气地批评弟弟,“国党如今的中下层党员,已经全盘变质了。你看看那个陈德征在干什么?他整天在为国党独裁张目,像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而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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