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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苏雪林看到周赫煊在恍惚发呆,思绪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她好奇地问:“周先生,你是在构思作品吗?”

    “嗯?”周赫煊被打断了联想,回过神来顺口说道,“是啊。”

    虽然刚刚被周赫煊敷衍,但苏雪林毕竟还是个迷妹,顿时欣喜道:“周先生准备写什么?诗歌、随笔、,还是散文?”

    周赫煊说:“刚才看到农民种地,有些感触而已。”

    “是写农民的吗?”苏雪林追问道。

    “嗯。”周赫煊应了一声,依旧在敷衍。

    “我去给你拿纸笔来!”苏雪林说完立马往里跑。

    周赫煊瞬间无语,感觉这女人脑子有病。

    只用了两分钟时间,苏雪林就拿来格子本和钢笔,递给周赫煊说:“周先生,快写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拜读大作了!”

    要抄那首诗吗?

    已经抄过好几首诗作的周赫煊,这回居然扭捏起来,因为穆旦是他最喜欢的民国诗人。

    仔细想想,抄了也无所谓,因为穆旦的优秀作品太多了,并不差这一两首。不但如此,穆旦还会整本整本的翻译外国诗集,他翻译的《瑭璜》一向被认为不逊于拜伦原作。

    整个20世纪的一百年里,如果要给中国诗人排一个名次,周赫煊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穆旦排在榜首。

    事实也是如此,在90年代末的《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大师文库·诗歌篇》当中,穆旦就是被排在首位的,力压郭沫若、徐志摩、闻一多、艾青等众多诗人。当时有很多人对此排名提出质疑,但却有更多人表示赞成,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周赫煊希望能和穆旦做朋友,劝阻他在50年代返回大陆。不过估计穆旦本人不会愿意,很有可能,他依旧选择回国,在屈辱当中默默坚守。

    对穆旦而言,这是一种苦难。

    但对诗歌爱或者而言,这却是一笔财富。

    如果穆旦留在美国,那他翻译的十多本诗集基本不会出现,特别是普希金的诗,穆旦在回国前根本就不懂俄语。

    周赫煊摊开格子本,开始默写那首《赞美》。

    苏雪林凑到跟前,只见一行行诗句从笔尖流淌出来——

    “走不进的山峦的起伏,河流和草原,

    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

    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

    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

    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

    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

    ……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

    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啊,

    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偻的人民,

    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苏雪林是写过很多现代诗的,而且经常评论名家的诗歌,对现代诗的理论研究颇深。此刻,她的双眼闪烁着亮光,从周赫煊写下第一节诗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这是篇伟大的作品。

    当看到诗歌的第二节,苏雪林瞳孔猛缩,死盯着那潦草的字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个农夫,他粗糙的身躯移动在田野中,

    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许多孩子的父亲,

    多少朝代在他的身边升起又降落了,

    而把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

    而他永远无言地跟在犁后旋转,

    翻起同样的泥土溶解过他祖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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