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身子下意识地坐直了几分,盯着陆曼望了半晌,才慢慢地开口回答。

    “陆曼根本说不出你刚才这一番话来。你是谁?”

    陆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皇上如果怀疑小女,可以请人来检查小女是否是别人易容假扮,也可以去太师府里面调查小女这些天的行踪。小女确是陆曼,只是前些天不慎受伤,命悬一线,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出来,再加上这几日来想了不少,性情自然多少会有些改变。”

    水宣瀚再盯着她望了半晌,沉声道:“先起来。赐座。”

    “谢皇上。”

    陆曼起身,又敛衽一礼,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

    水宣瀚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锐利冷沉,多少恢复了一些平日里的温和:“陆太师从来不肯掺和进政务朝局之中,你为何会关心孤的烦扰之事?”

    陆曼低头道:“家父闲云野鹤,不愿插手政事,但小女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任何人都不可能逍遥洒脱于红尘之外。如今皇上登基未久,就已经有臣子恃功而傲,公然显露不臣之心反抗皇上,倘若任其继续嚣狂,来日夏泽江山必定有虞。小女为皇上分忧,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小女虽然未必能代表陆家,但小女愿为皇上永远效忠。”

    她这一段话说完,水宣瀚又是半晌没有回答,幽深的目光审视地在陆曼身上停留了许久,这才展颜微微一笑。

    “无论你是不是陆曼,倒是个明白人。你说愿为孤分担一二,如何分担?”

    陆曼也微微笑了一笑。

    “小女有一鄙陋之计,说出来恐惹皇上见笑,皇上先听听看是否可行。”

    ……

    夏泽边境,军营中。

    夏泽军队已经反攻至卑蒙族的领土上,刚刚大胜一场,乘胜往前追击了几十里,在一片山谷中扎下营地。

    水今灏战后回到大帐里,刚刚进门,迎面便是一个士兵惊慌失措心急火燎地迎上来:“郡王,您可算回来了!……出,出大事了!”

    “什么事?”水今灏沉声问道。话还没问完,就闻到大帐里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朝里面望去,霎时间双瞳剧烈一缩。

    大帐内的地铺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开来,略尖的小脸苍白如雪,就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正是水濯缨。

    她身上裹着一件珍珠白色织锦羽缎镶毛斗篷,似乎是腹部受了重伤,满身都是鲜血,把周围的地铺和素色的衣服都染成了一片红色。

    旁边的士兵声音直发抖:“我们是在大营外面发现曦和郡主的,当时她腹部就已经受了伤,倒在大路旁边,我们就赶紧把她带了回来……但是军医都上了战场,不在营地里,所以……”

    “那还不快去叫军医!”

    水今灏朝那士兵厉声吼了一句,那士兵被吼得一个激灵,连忙往大帐外面跑去。水今灏冲到水濯缨的身边,蹲下身来,查看她的伤势。

    她身上衣服穿得太多太厚,只见腹部满满一片殷红粘稠的血迹,也看不清伤势到底如何。只是样子显得极为痛苦,脸色惨白,两道修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小脸都皱了起来。嘴唇微微张着,溢出轻微的呻吟声,但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水今灏眼看着她这副样子,脑海中又慌又急,一团乱麻。但他毕竟大风大浪见得太多了,就算是在再严重再糟糕的情况下,也不至于整个脑子彻底一片空白,心头还是下意识地闪过一丝疑虑。

    他已经说过缨儿不必跟上战场,她就算有事情找他,传个信就够了,为什么会亲自来夏泽边境?大营周围按理来说应该并无危险,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倒在大营外?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保护她的寒栖玄翼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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