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一部分人是水今灏的至交,感情深厚,深知水今灏的为人,愿意追随于他。

    也有一部分并不是因为和水今灏的交情,而是本身头脑清醒目光敏锐,已经看出水宣瀚气度狭隘,没有容人之量。在水宣瀚的治下,最好的情况就只是庸庸碌碌战战兢兢地过一辈子,一成为出头鸟就会立刻被打下去。但这样一来,夏泽永远出不了良臣良将,只有一群圆滑小心明哲保身的庸才,国家强大不起来,复国了也迟早会再次灭亡。

    良禽择木而栖,与其等着看夏泽未来的衰败,不如在这个时候另择明主。

    当然,也有不少前朝下来的老一辈臣子忠字当先,认为水宣瀚既然是夏泽的皇帝,继承的是夏泽天家的正统血脉,那么无论明君昏君,都必须永远效忠,这才是做臣子的本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起兵谋反,都是大逆不道。

    明郡王府的势力自然不可能在徽阳继续留下去,包括军队在内,全部移到了徽阳南边二十多里的衡州。以前的安王爷在这里有一座宅院,是供安王出来玩乐时居住,水濯缨等人现在就住在这里。

    水今灏在之前明郡王府被围攻的时候,正在外面集结他麾下的两万多军队,现在这批军队全都到了衡州,驻扎在城外。

    衡州是夏泽第二繁盛的城市,当初秋溯门的总舵就设置在衡州附近,在这里影响力最大的人物非陆岱宗莫属。

    陆岱宗一向行迹洒脱,在上次衡州试剑大会之后,就去了西陵赴好友的比武之约,前不久才回来,也是刚刚知道夏泽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水濯缨特意约见了陆岱宗。这位老人尽管手里没有握着实权,但夏泽复国战争中立有汗马功劳,人人敬重有加,有着最大的隐形权力。

    她把水今灏和水宣瀚之间的矛盾,两人交手的过程全部告诉了陆岱宗,只是没提陆曼的事情。

    陆岱宗全部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自然知道当今皇上并非明君,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这些年来,我终归也是一直把他作为君王来忠心耿耿地扶持……现在这个局势,我最多能做到两不相帮,突然让我站到明郡王府这一边谋反推翻皇上,恕我实在难为。”

    水濯缨尽管已经预料到陆岱宗会是这个回答,还是隐隐有些失望。

    陆岱宗的影响力太大了,如果站在他们这边的话,即便什么也不做,立在那里就是一面最鲜明的旗帜,无形中不知能拉拢多少人过来。

    陆曼的事情她还是暂时不告诉陆岱宗。他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占据了他女儿身体的,已经是另外一个重活一世回来的灵魂,这种事陆岱宗现在没有必要知道,免得把局面弄得更乱。

    水濯缨在客厅外的走廊上送走陆岱宗之后,绮里晔披了一身玄色底紫色澜边的金丝重锦华衣,从后面懒洋洋地过来,揽住她的细腰,把一颗剥好的枇杷喂进她的嘴里。

    “你要是不想费这么多心思的话,本宫直接从东越那边调个十万军队过来,有几个徽阳城都踏平了……你们这院子里长的枇杷还不错。”

    水濯缨吃下枇杷,摇了摇头。

    “我希望的是,哥哥接替皇位能成为天下所望,人心所向的事情。靠你的军队,想要夺下皇位很简单,但是夺不到民心。在百姓眼里他可能仍然是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不会承认他的地位。”

    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绮里晔这种惑乱江山的祸国妖后,朝野上下人人又恨又惧,满天下都是仇家,但仍然能把东越统治得翻不起一点浪花。

    水今灏不是这种人,也不能走这条路。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