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失色,小脸煞白,整个人呆在那里。后面一个侍卫把她从马上拉下来,其他侍卫也纷纷下马,带着贞庆公主往道路旁边的树林里钻去:“公主,走这边!”

    前面的路上谁知道还系着多少这种看不见的杀人细线,虽然树林里面肯定难走得多,但怎么也不能再在路上纵马奔驰了。

    贞庆公主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满地积雪的树林中跋涉,刚才那满地横七竖八都是半截尸体,流了一地鲜血和肚肠的景象,还在她的面前不断地闪现,让她一边跑一边干呕不止。后面仿佛有无数死亡的灵紧追着他们不放,让她的一颗心脏疯狂地砰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跳到喉咙外面来。

    “公主!前面是个断崖!”

    贞庆公主抬头一看,前面果然是一片深谷,无路可走。深谷对面是一座刀劈斧削一样的山峰,其实也就相距五六丈远的距离,但人是不可能凭空飞越这么远的。

    北晋绝大部分地方都是开阔的平原,但建都的时候为了风水,选了一块坐北朝南依山傍水的地方,所以邺都附近有一片山岭,地势还颇为险峻。

    背后已经能听到越来越接近的动静,像是有人正在追赶他们,而且为数还不少。又一个侍卫往远处一看,叫起来:“那边有座吊桥!”

    距离他们十来丈远的地方,深谷上果然有一座吊桥,已经有些残缺破旧,但众人这时候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两个侍卫先上去冲过吊桥,见没有事情,这才接贞庆公主过去。

    所有人一到对面峭壁上,最后一个侍卫立刻挥刀砍断吊桥,断了深谷上的这唯一一条路。这一边的深谷旁边,随即出现了数十个黑衣身影,只是仍然迟了一步,没来得及追过吊桥去。

    贞庆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亲身经历过这般惊险的刺杀,整个人像是要虚脱一样,在对面峭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对方的追杀者暂时肯定是无法越过这道深谷,然而深谷这一边是一座孤立的陡峭山峰,似乎没有路可以下去,山峰上搭建了一个古旧的观景台,那座吊桥连过来纯粹就是为了给人登上山峰看景的。

    众侍卫们连忙去寻找可以下山的道路,贞庆公主腿都软了,走不动路,就在已经断掉的吊桥对面坐着。

    深谷对面那些黑衣人点起火把,她一眼就看到一高大一纤细的两个人影从那些黑衣人后面走了出来,正是绮里晔和水濯缨。

    “蛇信”的杀手们在路上布下了埋伏,要解决贞庆公主和这些侍卫本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大约也是贞庆公主运气太好,这深谷上面偏偏连着一座吊桥,他们对邺都周围的地势还没有了解到连一座吊桥都一清二楚的地步,结果被贞庆公主逃了过去。

    五六丈远的距离,就连绮里晔的轻功也不可能过得去。“蛇信”杀手们身上只带了小型淬毒弩箭,没有弓箭手,这个距离之下弩箭太小太轻,发挥不出多少杀伤力。

    “一部分人回去调遣弓箭过来。”水濯缨低声吩咐后面的“蛇信”杀手,“另一部分人下深谷,从另一端绕到那座山峰上,别真给他们找到路逃下去了。”

    “蛇信”杀手领命而去:“是。”

    “果然是你们……”贞庆公主在对面咬牙切齿,“是不是你们抢了三皇兄的蓑羽雀来给本公主传消息?……你们把三皇兄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

    “这可就冤枉了。”水濯缨一笑,“就是公主心心念念的那位三皇兄给我们传了消息,说公主今晚会经过这条路,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等着公主的。至于你的三皇兄么,现在大概在邺都城里自己的府上,等着公主遇难的消息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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