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扶他:“皇上!”

    即墨缺本来就已经带着病态的脸色,这时候更是苍白得犹如新纸一般,额角上满是密密麻麻渗出来的汗水。捂着胸口弯着腰,急促地喘息了许久,这才慢慢缓过气来,站直身子,用随从递上来的帕子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挥手示意护卫们退开。

    水濯缨大穴被点,全身暴乱逆流的内息被硬生生压制下来,也是坐在地上喘息了片刻。抬起目光来,冷眼看着即墨缺的样子,神情一片冰冷漠然。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想离开,你就会让我走。现在他都死了,我不用担心天下没有容我之处,去哪里也不会跟你去西陵,你点我多少的穴道都没有用。除非你有他的本事,让我活一辈子想死都死不了,那我就算认栽。”

    即墨缺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眼睛,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轻声道:“解开她的穴道。”

    一个护卫立刻上去解开了水濯缨的穴道。水濯缨被点了四重大穴,又在地上坐了许久,气血滞涩,全身僵硬,本来应该缓一会儿再起身。但她像是一刻都不想在即墨缺身边多待,撑着身子勉强站起来,脚下一软,险些摔下去。

    即墨缺上前一步想要扶她,被她侧身避开,没有理会他,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缓缓地朝远处走去。

    即墨缺下意识地跟在她的背后,亦步亦趋,走出了一段很远的距离。他的那些下属们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靠得近了似乎不太合适,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越风谷的峭壁上方是一片地势相对平坦的山顶,不生多少草木,几乎全是巨大的山石。下山没有现成的道路,水濯缨沿着裂谷的方向,越走越接近悬崖边缘。

    即墨缺渐渐感觉到不太对劲,正要上去拦她,水濯缨突然折了一个方向,竟是直接往悬崖走去。

    她这时距离悬崖边只有一丈多的距离,几步就到了边缘,不带丝毫停顿地,从那十来丈高的悬崖上一跃而下!

    “缨儿!”

    即墨缺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一个箭步尾随水濯缨后面冲过去,毫不思索地同样跃出悬崖边缘,伸手便去拉她!

    他以为她要他放开她,只是为了离开他而已,现在他自然可以先放她走,免得她在激烈的情绪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等以后时间长了,这一切渐渐淡化的时候,他有的是耐心和机会,再慢慢地把她接回来。

    没想到她和容皇后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现在竟然还愿意为之殉情,早就心生死志,一心想的便是和容皇后一起死在这山谷中!

    深谷下面虽然已经被崩落下来的石块填埋了一部分起来,但仍然有十来丈的高度,这种高度跳下去,再高的武功都是必死无疑。

    即墨缺本来就在水濯缨后面没多远,他的反应速度又快得远远超乎常人,仅仅是尾随在水濯缨后面一步跳下去,这奋不顾身的一抓之下,真的抓到了水濯缨的衣襟。

    然而悬崖半中央全是一片刀劈斧削般的光秃秃峭壁,不生草木,有些地方的角度甚至超过九十度,根本没有可供抓住或者减缓下落趋势的地方。

    即墨缺飞快地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咬牙,正要拼着再动用一次内力的身体损伤,将长剑插入峭壁上作为支点,却突然感觉手上拉着的衣襟似乎是被往上重重一扯,停顿在半空中,下坠的趋势一下子停了下来。

    他猛然抬头往上面望去,水濯缨本来是在他的下方,现在在这一停之下,竟然已经到了他的上面。峭壁上有一大片贴着峭壁横向挂在那里的巨网,用粗大结实的灰黑色绳索编成,牢牢地固定在峭壁的岩石上。

    水濯缨的一只手就抓着那巨网上的绳索,吊在半空中,而他的手则是拉着她的衣襟下摆。巨网下面就是一大片凹进去的峭壁,他的整个身子完全悬在半空中,没有任何能够着力的接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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