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光洁紧致的蜜色胸膛。

    一张面容俊美如雕刻,轮廓刚硬深邃,五官极有立体感。只是从右边前额划过眉心处,一直延伸到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斜跨过大半张面容的细长疤痕。虽然已经有了一定年头,淡淡的并不是很显眼,但仍然能看得出来

    眉眼之间已经没有曾经那种强悍的野性,也没有了仿佛能够将人灼伤刺伤的热度和锋锐,仿佛已经在时光中沉淀出更深更复杂的气质,却也失去了一些原本根深蒂固不可或缺的东西,显得熟悉而又陌生。

    是三年前被埋在九寒洞下面的夙沙羽。

    晏染的脸色一片煞白,嘴唇微微张开,却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他没有死?

    夙沙羽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眉头微微蹙起,目光里是一个南疆人对一个陌生中原人出现在这种地方时常有的戒备,还有一种隐约的疑惑。像是看到了一个很久以前擦肩而过的人,早就已经想不起来任何细节,只是意识中留有一点朦胧的印象。

    “你是谁?来伽印族的领地上干什么?”

    晏染本来似乎要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但这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只是脸色更白了两分。

    夙沙羽这是怎么回事?不认识他了?

    之前在九寒洞里的时候,夙沙羽要对玉花璇施幻术抹掉她的记忆,在最后关头被水濯缨和绮里晔打断。那时候夙沙羽因为幻术中断而遭到反噬,似乎神智已经出现了问题,但那时候九寒洞就要倒塌,晏染根本来不及给他做详细的诊断。

    后来玉花璇的记忆没有被抹去,就说明这次幻术失败了,那么难道是幻术反噬到了夙沙羽自己的身上,反倒是让他忘记了晏染?

    “回答我的话,听到没有?”

    夙沙羽见晏染没有回答他,眼中光芒微冷,右手落到了他所坐的轮椅的扶手上,扣住上面的一处机关,那里估计是装了暗箭之类。他的语气仍然跟以前作为伽印王的时候一样,强硬而威严,是习惯性的命令语气。

    晏染这才注意到夙沙羽坐的是一张轮椅,难怪外面上山的道路上会有那些车辙,就是被轮椅碾出来的。

    他微微颤抖着目光,望向夙沙羽放在轮椅上的双腿,他的双腿是完好的,只是上面盖着一层皮毛毯子,脚上穿的也不是便于走路的那种有底的皮靴。

    很显然,他已经无法行走了。

    当初九寒洞倒塌的时候夙沙羽被埋在下面,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还能安然无恙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晏染竭力压下心头汹涌澎湃的浪潮,暗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一些。

    “我是从南海边过来的,要去中原,只是正巧经过伽印族的领地而已。在附近发现这座山能散发出寒气,觉得好奇,所以爬上来看看。”

    夙沙羽望着他的目光里疑惑更深,像是在记忆最深处的角落里艰难地搜索眼前的这个人,但无论怎么找,都还是什么也找不到。片刻之后便放弃了,松弛下目光,不在意地轻哼了一声。

    “看过了就赶紧走。”他转过头去,继续望着那座写着他自己名字的坟墓,“南疆大多数地方都不欢迎中原人。”

    晏染却并没有离开,低声问道:“这座坟墓是谁建的?伽印族好像并没有给逝者建坟墓这种习俗吧?”

    “是没有。”夙沙羽似乎是觉得好笑地勾了勾嘴角,“我也不知道这座坟墓是最建的,只知道肯定是个中原人。这坟墓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三年前这座石山倒塌,我被埋在了下面,建这座坟墓的人肯定以为我死了。”

    晏染的声音微微暗哑:“既然这个人会给你建造坟墓,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

    “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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