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乌坦可汗萨尔勒居住的地方,王帐,相当于中原国家的皇宫。

    绮里晔一行人到库里城的时候,萨尔勒早就带领了一群王族亲眷出来,在王帐门口准备迎接远客。

    东仪皇帝绮里晔后宫只有皇后水濯缨一人,跟东仪比起来,萨尔勒的后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王帐外面乌泱泱一大片莺莺燕燕,环肥燕瘦,足有二三十个女子。这还是位份较高,有资格跟着萨尔勒出来迎接客人的,底下没位份的姬妾还不知道有多少。

    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女子都是中原容貌,只是穿着乌坦民族的服饰,打扮得花团锦簇珠光宝气。个个容貌美丽,身段婀娜,集体往那里一站,直让人感叹这位乌坦可汗艳福不浅。

    站在萨尔勒边上可敦位置的,还是汀兰,穿着一身庄重的紫红相间的可汗正装,眉目间柔和平静如止水,没有一点波澜。

    “东仪皇可是中原各国里最后一个到的!”萨尔勒站在门口呵呵大笑,“怎么还是只带了东仪皇后一人?本汗送你的那四位美人呢?”

    绮里晔微微挑眉。

    “美人们娇躯弱质,孤担心她们不惯长途跋涉,所以没有带来。”除了那个被打发进浣衣司的美人之外,其他三位现在连尸骨都没剩下,的确是没法长途跋涉地过来。

    “东仪皇不必这么心疼女人!有什么可担心的,要是不惯长途跋涉,拖着走就是了!”

    萨尔勒倒也没有继续关心那四位美人如何了,给绮里晔让出路来通向王帐:“里面请!罗胤女皇今天下午也会到,传令下去,准备今晚就开宴席!”

    “东仪皇和皇后的毡帐在这边。”汀兰领着绮里晔一行人走向王帐的一侧,“各位长途而来,风尘仆仆,请先在毡帐中休整一番,宴会晚上开始。”

    刚刚绕过一座毡帐,众人全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毡帐和毡帐之间的一片草地上,有一个身着正紫色锦袍的男子在那里袖手而立,仰头望着上方一碧如洗的苍穹。

    湛蓝高远的天幕和碧绿辽阔的草原之间,这一身正紫色就像是镶嵌在其中的一块温润蕴藉的紫色美玉,对着天空微微仰起的那张侧脸,也同样犹如洁白的美玉雕琢而成。

    绮里晔最先开了口,音调微微扬起。

    “西陵皇,别来无恙?”

    上次他们和即墨缺打交道,是即墨缺用计意图离间水濯缨和绮里晔,还包括了柳长亭在内。水濯缨和绮里晔反设计即墨缺,但还是功亏一篑,被即墨缺逃回了西陵。

    后来南疆部族卑蒙进攻夏泽,即墨缺虽然并没有露过面,但也是背后的推动者或者策划者,甚至绑架夏泽小皇子作为人质的事情,很可能都是他派出的人帮卑蒙族干的。

    这时候双方在这里重逢,可想而知相互之间的敌意浓到什么程度。但眼下两边都是来乌坦参加聚会的客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有天大的血海深仇,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和场合明着起冲突。暗地里再怎么激流汹涌,表面上仍然是一派风平浪静。

    即墨缺转过脸来,微微一笑。

    半年前他来东仪的那一趟,因为再次动用了真力,身体情况似乎比以前更糟糕。跟那时候水濯缨见到的他比起来,现在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身形也更加瘦弱单薄,仿佛薄纸做的人偶空壳一般,一碰就会倒下去。

    只是笑容仍然温文优雅,比三月里的杨柳微风还要柔和几分,没有一点逼人之意。

    “东仪帝后到了。朕一切都好,多谢东仪皇关心。”

    “一切都好怕是未必。”绮里晔慢悠悠地说,“看西陵皇脸色不佳,似乎身体有失康健,有下世光景。听闻西陵皇最近广立后妃,以这般身体状况,还是节制些为好,免得英年早逝于牡丹花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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