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皇,幸会。”

    绮里晔冷笑了一声,朝后面一抬手,阻止大殿里的人跟进来。

    “把她安然无恙地交还给孤,孤也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其他一切以后再算账。”

    他这时候懒得跟即墨缺多说一句废话。即墨缺挟持水濯缨作为人质,无非就是要从他手中逃走,想来不会真的对水濯缨如何。

    而现在他也没有工夫去对付即墨缺。他的心思只在水濯缨身上,只想把她狠狠地抱进怀里,确认她真的没有死,她还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没有失去她。

    即墨缺并没有动,只是平静地开了口,声音又跟他平日里的一样,从容温和,没有半点波澜。

    “可以。先联系朕的人赶到这里来,朕总不能一个人离开。”

    绮里晔蹙眉。

    “这要等一段时间,西陵皇的人不在附近,距离这里很远。”

    猎场营地那一场野牛群袭击的灾难之后,活下来的人不到营地里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乌坦、东仪、西陵、北晋和罗胤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死伤。

    乌坦可汗和北晋康王没有事情;罗胤的西莲娜女皇没来得及逃离营地,在野牛群中受了重伤;东仪皇后和西陵皇帝则是被野牛群带着失踪。

    东仪和西陵两国的人立刻追着野牛群的足迹,寻找两人。乌坦作为东道主国家,来做客的客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难辞其咎,同样派出了大批乌坦军队共同搜寻。

    开始的时候野牛群没有散开,足迹清楚,追踪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后来进入乌坦西边的山地之后,野牛群四处分散,追踪的人就不得不也随之分散开来。

    绮里晔带领的一小队人走的本来并不是这个方向,是另外一小队“蛇信”的人在这片沼泽上面发现了水濯缨头发上面的一根簪子,才赶紧传信把他叫过来。

    当时他看到这根簪子和这片沼泽,二话不说,联系了在附近的乌坦军队,让萨尔勒派更多的人马过来,围起这一块沼泽,生生挖空了沼泽里的烂泥,寻找水濯缨。

    然后快挖到底的时候,发现沼泽下面有一片人工建筑物,又听到了大殿里面肚兜的声音,这才知道至少水濯缨并没有葬身沼泽底部,即墨缺也很有可能是跟水濯缨在一起的。

    即墨缺的下属们之前跟他们分散,追着另一群野牛的足迹,去了远处的山中。绮里晔当然不可能去通知即墨缺的人,直接就打碎了大殿的天花板下来,闯进两人所在的藏宝室。

    他看到水濯缨的第一瞬间,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全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都褪色消失,化为虚无,视野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意味着一切。

    然后他才看见了水濯缨后面的即墨缺,正挟持着她,以青丝剑横在她的脖颈上。而她身上衣衫不整,贴身小衣已经被剥了下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半边脸颊上,脖颈上,锁骨上和肩膀上,到处都是血迹。那些血迹倒是能一眼看出并不是她的,因为都是手指留下的印迹。

    即墨缺持剑的右手上全是鲜血,这就说明,水濯缨身上的那些血迹,都是即墨缺的手留下的。

    水濯缨的身手不如即墨缺,两人被困在地下这么长时间,即墨缺对她都干了什么?

    绮里晔的周身一瞬间翻涌起了腾腾的杀意,但随即便被他撇到一边,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去理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水濯缨的安危,其他统统都可以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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