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面都被冲刷得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渺如尘埃。

    而刚才他们在峭壁上停下来,躲进洞中,她从死亡的瞬间之中被拉回生的世界。现在在最后,她要面对的又是死亡,至少是生存希望十分渺茫的死亡。

    在生与死之间几次大起大落,在她身边的始终是这个人,用性命来护着她。

    她终于明白,她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那时他在锦州城城墙上放弃水清晏,而不愿献出锦州城,她其实早就知道他会做出这个决定。在爱上他的时候就知道。

    他就是如此,这是他骨子深处最为根深蒂固的一部分,她爱的他本来也包括这一部分。

    她从来不曾怪罪过他,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解不开那个心结,越不过那道深渊,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这种折磨已经持续了太长时间,是时候结束了。

    水今灏睁大眼睛,但神情很快便松缓下来,像是一下子明白了齐望月为什么做出这种改变,微微一笑。

    “好。”

    潮水飞快地涨上来,根本没用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涨到了洞口边缘。

    水今灏若是想让齐望月一个人从洞里出去的话,其实也不是做不到。洞口上方还有很多凸起的岩石,只要能攀爬到其中一块下面,借着岩石作为掩蔽,便不会被上面落下来的石块砸到,潮水也不会涨到那么高的地方。如果他来给齐望月当盾牌护着她,她身上只受了些轻伤,一个人应该还是能上得去的。

    但齐望月不会愿意配合他,他的伤势之重,也实在无法强行把齐望月送上去。与其把这最后一点宝贵的时间用在徒劳地想要说服她上面,还不如两人一起静静地度过。

    他们都已经大半年没有见面了。

    水今灏靠着洞壁坐在地上,把齐望月揽在他的怀里,两人彼此静默无言,望着洞口外面的潮水一点点地涨上来,没过潮湿的地面,很快便淹到了他们的脚脖子处。

    寒冬腊月里的海水冰冷刺骨,两人却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反倒是竟然有种奇异的温暖和安宁。

    海水淹没了洞穴底部,他们在地上坐不下去,便站起身来,退到洞中地势更高的地方。潮水很快又追上来,他们再往高处退,很快便已经没有地方可退。

    齐望月终归不是那种能坐着安安静静等死的性子,更不会选择在岩洞里面被逼得无路可退最后被淹死的憋屈死法,眼看着潮水已经淹到了洞中三分之一的高度,咬牙道,“我们还是随着潮水一起出去,尽量往上方爬,再危险也比在这里束手待毙的好,总会有那么万分之一的运气不被石块砸死。”

    水今灏抬手拦住她:“等等,悬崖上方好像又有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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