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绸衫容貌俊秀的富家少年,带了两个随从,从太子府后门里面走出来,手上十分潇洒地摇着一把折扇,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模样。任谁看见了,都不会想到这是堂堂太子府的女主人,当朝太子妃。

    楚漓这大半年来都是用这副行头出去经商。人前她可以做做样子装出一个端庄大气知书识礼的太子妃模样,人后还是怎么潇洒自在怎么来,换成各种装扮出去浪荡是常有的事情。

    她今天去的是她新开的一家茶楼。茶楼有一半是特意面向女性设置的,里面除了一般茶楼里有的茶以外,还有专门提供给女子的花果茶,养颜茶,瘦身茶,刚推出来不久的奶茶之类。因为是新开,她现在经常会抽空去那边逛逛,看看经营情况如何。

    茶楼一层不分男女,下午这个时间点正是人们喝茶消闲的时候,一层的座位上有三分之二都坐着人。楚漓仿造现代的形式布置的座位,有单独隔开的小间,也有像是吧台一样的长排单人座。

    她在单人座那边坐下来,旁边有两个身穿绸缎衣衫的年轻人,像是市井中的富家子弟,在那里闲聊。

    “……怎么可能?太子府里面不是只有一个正妃么?”

    “太子府里头是,外头不是啊!顺子听见给那宅院里送菜的王老头儿说的,里头的下人管莫家大小姐叫侧妃!现在咱们北晋统共就那么几个皇子王爷,谁家的侧妃不好好在自己府上住着,会住在那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小院子里面?”

    “但是我前段时间听说,莫家大小姐好像远嫁到北方去了。”

    “那肯定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你想太子不让人知道他纳了这么个侧妃,但莫大小姐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总得给她安排一个去处啊。”

    “那说来奇怪,这太子为什么纳个侧妃都不敢让人知道?那可是丞相千金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那位太子妃有一段时间可是彪悍得很,兴许太子殿下是个惧内的,怕的就是太子妃?”

    “胡说,你也不看看太子殿下那气场,像是个惧内的么?”

    “这可不一定,你看白石街上的那个陆老爷,在外头摆谱摆得跟什么似的,回了家对着他家里的母老虎,还不是比羊羔都老实……”

    那两人在那里议论得正欢,转头看到旁边一个少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眼睛睁得极大,一张俊秀的面容上苍白得毫无血色。

    两人被吓了一大跳,像是刚刚想起来这些事情不能随便在公众场合议论,连忙赔笑道:“这位兄台,我们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做不得真,兄台随便听听就好。”

    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地起身,结账离开了,还能听到其中一人的埋怨传来:“在外头说这个干嘛,太子的事情哪是我们能妄议的,小心等会儿被人告了,吃牢房去……”

    楚漓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白得厉害,整个人犹如一樽白色脆瓷的雕塑一般,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千片万片。

    跟着她进来的两个护卫自然也听到了那两个人的议论,本来第一时间就想上前阻止,但楚漓已经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一个眼神扫过来,两个护卫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停下。

    绝大多数时候,楚漓都是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的,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可怕的眼神。跟在楚漓身边久了,两个护卫也了解她的脾气,烈得厉害,既然都已经被她听到了端倪,这时候要是执意上去打断的话,只显得他们更加做贼心虚。

    楚漓在那里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两个护卫看着她的样子只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她被刺激出了什么问题来。又不敢上去叫她,正要派人去通知聿凛过来,楚漓终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的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虚浮地朝茶楼外面缓缓走去,目光似乎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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