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浣衣司里的雪儿弄到的。雪儿虽然人在浣衣司第二重,但进入第一重并不困难,水濯缨穿过的衣服都是被送到浣衣司第一重,衣服上常常会带有一两根掉落下来的头发。一年多下来,日积月累,雪儿便也送了不少水濯缨的头发到即墨缺手上。

    崇安皇宫中那条密道,则是前不久才刚刚被打通的,里面设了机关。雪儿给水濯缨看的那封信上,写明了让水濯缨只带一人随同,毕竟她现在怀着身孕,一个人都不带地离开也不可能。密道里的机关,正是用来拦截下她带的护卫。

    然后即墨缺带着水濯缨出崇安城,一路绕开那些等着堵截他们的东仪军队,回到西陵境内,则是靠着即墨缺从很早之前就精心做好的布置。

    一场局,一张网,布了足足一年多,其中多少机关算尽、多少计谋手段、多少暗线埋伏,都是为了得到眼前这个女子。

    季连超以前也不是没帮人下过迷情幻术。上次那个娑夷族少女,本来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能迷住东仪皇,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结果一听说最重的幻术代价是一半的寿命,立刻就吓得后悔了。

    让她献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为代价,她也死活不肯。最后只选了最轻的一种,也就是以鲜血为代价,这种幻术的作用程度很轻,所以她只是稍微出了一点纰漏,幻术就失败了。

    这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一半的寿命,也就是说一个人倘若原本身体健康,能活到七十岁,现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就得死;倘若原本身子就不太好,只能活到四十岁,那二十岁的时候就得死了。这么大好的年华,谁愿意年纪轻轻地早死?

    但即墨缺在听到这一半寿命的时候,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惋惜,仿佛那一半寿命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有了这一半寿命为代价,幻术实施起来容易得多,效果也最好,至于现在要做的,都是最简单的事情了。现在水濯缨自己就依恋即墨缺,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幻术的作用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即墨缺再次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季连超也退出了房间。水濯缨似乎并不太明白季连超在说什么,茫然问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身体情况很好。”即墨缺含笑道,“只要跟我待在一起,一切都会好好的。”

    水濯缨嗯了一声,懵懵懂懂地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来,又道:“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去睡了?”

    “可以了,睡吧。”

    即墨缺帮她脱掉外衣中衣,让她躺上了床铺,给她盖好柔软厚实的被子,又把暖炉挪到她的床边。

    水濯缨见他没有也躺上来的意思,从被子下伸出手来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问道:“你不上来睡么?”

    “你先睡,我马上就过来。”

    即墨缺温柔地把她的手放回到被窝里面,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安抚拍了拍她,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确认她已经睡得舒舒服服的了,这才离开床边,出了房间。

    刚才给水濯缨诊脉的那个老御医就等在外面,即墨缺和他进了客栈对面的另一个房间,在这里水濯缨已经不可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声。

    老御医站在即墨缺面前,恭敬问道:“皇上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老臣?”

    “是。”即墨缺平静地说,“可有办法拿掉她腹中的那两个孩子?”

    他的神情和声音仍然温润如玉,柔和如水,仿佛在问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老御医暗中一阵毛骨悚然。他其实已经有了皇上会问他这件事的预感,然而刚刚看着皇上那么温柔宠溺地对待东仪皇后,现在转头就用这么平静的态度,想要除掉她腹中的两个孩子,还是让他觉得背后一股寒意直透上来。

    但是他不过一介大夫而已,什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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