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时间了。

    水濯缨跌跌撞撞朝冰宫外面冲出去,步伐又急又乱,也根本没顾得上去关上背后冰宫的暗门。

    在她出了房间之后,房间里的屏风后面,缓缓地走出一个女子来。头戴龙凤珠冠,一身西陵皇后的正紫色服饰,正是言子衿。

    言子衿早在东仪军队闯到这里来之前,就已经到了交泰宫中。东仪军队进来的时候,整个交泰宫里已经逃得空无一人,即墨缺又确定正在端华宫中,所以将士们并没有仔细地搜查,被言子衿躲了过去。

    言子衿望着冰宫的入口。这显然不只是纯粹只有使用性功能的一般密道口,修建得格外华丽,墙壁、拱顶和地板全部用上等的汉白玉砌成,上面有着精美繁复的纹路和浮雕,像是一座圣殿的通道。

    可以想象,修建它的人,曾经把它看做何等重要的地方。

    她朝着冰宫里面走进去,走到那个四面都是冰壁的地下大厅中,停了下来,目光缓缓地从大厅中央的那一口双人玉棺上,移到那个黑曜石石台上。石台上方,两绺刚才被水濯缨分开的头发仍然在各自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已经所剩无几。

    言子衿只在那里停顿了一下,便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割断自己的一缕头发,同石台上即墨缺的那一缕头发绞缠在一起。

    她和即墨缺在一起也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能辨认得出即墨缺和水濯缨的头发。水濯缨的头发纤细柔软但是很黑,带着一种坚韧健康的质感,极有光泽。而即墨缺在付出自己的一半寿命作为迷情幻术的代价之后,身上死气已现,头发虽然略微粗些,却显得干枯黯淡,毫无生命力。

    言子衿的头发缠上去之后,也一下子带上了幽蓝色的火焰,两绺头发共同燃烧起来。而水濯缨的那一缕头发则飘落到石台边结冰的血池中,火焰没有熄灭,仍然在继续燃烧。

    言子衿望着她和即墨缺绞缠在一起的头发,幽蓝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眼底,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来,他尽管得不到水濯缨,至少一直在竭尽全力。而她也和他一样,一直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却什么都没有做过。

    现在,便让她也疯狂一次好了。

    水濯缨冲到交泰宫的寝殿外,那里已经围着不少赶过来的人,她一踏出门口,迎面便撞上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才赶到这里来的绮里晔。

    “怎么回事?”绮里晔一把抓住水濯缨的肩膀,“你冲到这里来干什么”

    水濯缨根本来不及跟他解释,手中青丝剑在他的手臂上一划,青丝剑剑刃锋利,绮里晔对她又没有丝毫防备,手臂上顿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绮里晔脸色一变:“你”

    水濯缨没理会他,伸手到绮里晔的衣袖下面接了一捧流下来的鲜血,与此同时对交泰宫外守在那里的一众泥黎阴兵喊了一声:“接替者出来!”

    一个泥黎阴兵从队伍中走出来,水濯缨挣脱开绮里晔,朝那个泥黎阴兵扑过去,把手中那一捧绮里晔的鲜血全部泼在泥黎阴兵的身上,那些鲜血立刻便被黄金甲胄光滑的表面吸收了进去。

    绮里晔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水濯缨在干什么,她这是要把泥黎阴兵传给他!

    “等等”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看到水濯缨那种决绝而十万火急的模样,他的心底还是下意识地瞬间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以及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度恐惧,一时间整颗心脏都悬到了半空中,上去便要阻拦水濯缨。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水濯缨把他的血泼上去之后,紧接着同样以青丝剑便划开自己的手腕,把她的血也泼到了泥黎阴兵的身上。

    绮里晔这时已经到了水濯缨面前,立刻便感觉到一股彻骨的阴气和寒意贯穿了他的全身,那气息代表着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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