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去叫住她,今后又要怎么面对她呢?在她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我们相处得很好,我也很喜欢她。

    但现在她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我已经无法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再用对待朋友和姐妹的态度来对待她。

    她想必也是如此。两人再见面,只会徒增尴尬。这段情谊,变了一种味道,就意味着恐怕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们在一起走遍崇山峻岭,览遍长川大河的这半年,明明如此美好,现在却只能成为回忆,埋在各自心中。

    其实,如果她什么也不表露出来,就像以前一样,一直这么下去,我不想嫁人,她也不想嫁人,我们也许还能继续在外面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很长时间。

    但这是不可能的。她迟早会隐瞒不住,而我也迟早会发觉她的端倪,这一天总会到来。

    她也许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借酒壮胆,鼓足勇气赌了一把。结果赌输了。

    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现在还只是下午,天色都没有黑,我却一头倒在了床上。

    我很难受。水铃兰她应该比我更难受百倍吧?我还有天璇教可以回去,而水铃兰无处可归,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我甚至想不出她就这么一个人离开,还能去什么地方。

    但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孤独。我在床上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客栈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我就看到她骑马一路狂奔过去,可吓人了,这不,果然出事了”

    “我想起来了!我早上的时候看见那姑娘进过你们客栈!”

    “这姑娘好像是和另一位姑娘一起来的,那姑娘现在还在客栈中呢”我打开了客栈房间门,正迎面碰到一群人正朝我这边赶过来,领头的客栈小二一看见我,立刻叫起来:“对对!就是这位姑娘!”我心底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问道:“出什么事了?”客栈小二一脸焦急地道:“姑娘和早上那个一起来订房间的穿浅绿色衣服的姑娘,应该是朋友吧?”我的心脏开始猛烈地砰砰跳起来:“是,怎么了?”客栈小二一顿足:“那姑娘姑娘赶快去看看吧,那姑娘骑马到城里的飞虹桥边,大概是马蹄踩上路面上结的冰,滑倒了,连人带马摔了出去,现在已经唉!”我全身的血液也像是结成了冰。

    跟着一群人,冲到锦州城内的飞虹桥边。飞虹桥是一座坡度很陡峭的拱桥,以青石板砌成,现在数九寒冬,桥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十分容易滑倒。

    来往行人步行都要小心翼翼,骑马的绝大多数也要下马行走,纵马从这么光滑的冰面上疾驰过去,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飞虹桥下落满积雪的河岸上,围着一大群人,正在对中间的什么指指点点。

    我挤开人群冲进去,在雪地上见到了一匹摔断了脊梁,已经奄奄一息的枣红马。

    旁边不远处,是另外一个身穿浅绿衣裙的女子身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雪中,身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

    我恍恍惚惚地走过去,把她从雪地上抱起来,她的脖颈软绵绵地朝下垂去,弯成一个无力的弧度。

    我扶起她,看见她的脸上,有两道白色的冰霜。划过脸颊,一直挂到下颌处,在半明半暗的暮色和飞虹桥边刚刚亮起来的灯火照耀下,折射出清冷凄迷的光芒。

    那是她的泪水凝结而成。风渐起,大雪漫天。那之后,我带着水铃兰的骨灰,回了一趟天璇教总坛。

    我把教主的位置传给教中最得力的一个下属,然后便宣布彻底脱离天璇教,并且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再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后半辈子,我大约就是继续和水铃兰一起,走遍我们以前没有走过的天涯海角。

    这段旅途,我本来是打算一个人走的,然而在从五指峰上下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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