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放盏花灯,还不如多干些活儿,多拿些工钱。

    再往后进了锦衣卫,京城中常来常往的,好些人都认识她,她就没法子去放花灯了,不然叫人家看着,锦衣卫的总旗学人家闺阁中的姑娘们放花灯祈愿,怕拿她当怪物看。

    是以她看看卫箴,又看看夜色中高悬的白玉盘,纠结的不得了。

    卫箴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可又像是不知道,单纯的见不得她犹豫不决一样,拉了她一把,替她做了决定:“咱们去河边。”

    他先前都是拉她胳膊的,这回不一样,直接就握上了她的手。

    谢池春小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鬼使神差的就跟着卫箴迈开了步子,连抽回手这种事情都忘了。

    卫箴走在她前头,把笑容也没入了夜色中,只把手心紧了紧,仿佛他握着的不是谢池春,而是什么稀世珍宝,唯恐稍稍一松手,就立时不见了一般。

    这样难得的温情蜜意,叫谢池春脸颊上的温度猛然升高,滚烫的不得了。

    可是却总有人,不识好歹,更没有眼色,就是要跳出来破坏这样美好的气氛。

    从云居酒楼往河边去,其实有些偏,卫箴提前就问过小二,小二说了条路,距离最近,但走的不是大路,就是从小巷里绕行着过去,再加上这时候天色黑了,路上行人就更少,真要是到了河边倒还好,放花灯的人多,河边儿也是亮亮堂堂的,偏这样的小巷子,黑咕隆咚,全凭着天上的白玉盘,隐隐透出微弱的光,倾泻而下,却根本照亮不了什么。

    卫箴没察觉到杀气,但是被人围住了,那只能说明这些人手上没什么工夫,也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来的。

    等这些人靠近了,卫箴才瞧得清楚。

    一帮子乞丐。

    谢池春把手从他大掌中抽出来,仍就像是当初京城里,郑扬对着卫箴拔刀相向时一样,下意识的就在他身前护了一回:“老大小……”

    她话音未落,见是一帮乞丐,就说不下去了。

    为首的男人啐了口唾沫:“把值钱的交出来吧?”他脸上邪笑止不住,瞧着谢池春的眼神中,显然是不怀好意,“小娘子倒生的好看,富贵人家的夫人,细皮嫩肉的,喂——”他拖音显然是叫卫箴,“把钱,还有你的女人留下来,明儿个,女人还给你,啊?”

    他一面说一面笑,周围传来的是阵阵哄笑声,足有二三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