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都不是。

    汪祺此时惊愕不已,面上却还强撑着:“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他把下巴昂起来:“此事的确是家丑。我父亲已经故去,本该入土为安,如今却要喧闹起来,说是我们府上出了家贼,暗下毒手,害死了我父亲。卫大人,我父亲生前最看重的就是颜面二字,难道如今他身死,我们为人子的,却不顾着他的脸面了吗?”

    “这话不对。”卫箴见他矢口否认,索性冷下了脸,“汪将军既看重颜面,半年前巡抚大令下了一道征兵令,汪将军为此背负骂名,那时候,汪将军又在做什么?他可与张巡抚撕破脸?又可曾出面澄清解释过什么?汪祺,你拿颜面二字来搪塞敷衍,怕是不行吧?”

    汪祺呼吸一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而卫箴始终没有再开口,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大约过了半展茶的工夫,汪祺才深呼一口气,又长长的舒缓出来:“其实是我怕了。”

    卫箴眉头一锁,很快舒展开:“你怕了?”

    “对。”汪祺呼吸加重了些,“我没有和张显阳达成任何协议,也未曾与他谋划什么。我不知卫大人到福州多久,可你能说出半年前的征兵一事,想来也有所调查和了解。我父亲生前,跟张显阳一向不睦,我怎么可能在他死后,跟张显阳亲近联手?更何况,当日他借吊唁之名,上门来发难。”

    卫箴面不改色的听,也不管汪祺这话中的试探之意,全当没听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汪祺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才把后话说出口来:“后来我没办法,派人请了蒋公公出面,希望能够压制住张显阳,让他不要再插手我们家的事,更不要想着,借此机会来羞辱为难我们汪家。但是,我失望了。”

    卫箴多少明白了些,接过他的话来:“这么说来,那天蒋招登门却又匆匆离去,未敢替你们家出面,你那时候就起了疑心,怀疑张显阳手上捏着什么,是叫蒋招忌惮的?”

    他点头:“蒋公公在福州很多年了,从来我行我素,也就见着我父亲时,会有些许客气,张显阳凭什么吓唬他?又凭什么吓退了他呢?”

    他没再给卫箴问话的空当,自顾自的又说:“而那之后,张显阳就如愿以偿的封存了我父亲生前的药方和药渣,也果真在一二日后,查出了药方和药渣里的确有问题。卫大人,不瞒你说,我根本就不信——彼时我怀疑,张显阳根本就是为了给我们家难堪,自己在药方药渣里做了手脚,又栽赃说是我们汪府出了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