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京城上密折,参你父亲?”

    事已至此,汪祺没什么好不认的,于是就点头说是:“我和蒋招商量过,张显阳一定会拿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只要参了我父亲,福建倭寇横行,朝廷就一定会重视,而我们能把所有事情推到张显阳身上,我父亲是清白的,他一死,死无对证,来查案的钦差拿不到父亲通倭的实证,张显阳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届时蒋招会帮我给京城送奏表,为我们汪家喊冤。”

    “然后张大人会被押解回京,或是就地罢免,之后不管朝廷再派什么人到福建省——”卫箴深吸口气,压了压太阳穴,“蒋招在福建经营多年,新上任的巡抚和都指挥使,多少要看他脸色,如果真的再有不听话的赴了任,你们也大可故技重施,想法子弄死他们,直到朝廷派来的,是合你们心意的。”

    谢池春倒吸口凉气:“你们想控制福建,和倭寇里应外合——你们是要反了?”

    “反?拿什么反?”汪祺嗤了一声,“我们要的只是富贵而已,没人想反。”

    “你不如说,不是不想反,是不敢反。”郑扬张口啐他,“凭福建一省的兵力,就想兴兵造反,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汪祺叫讥讽了一回也不恼,反倒噙着笑问回去:“郑公说这话来奚落我,有什么用呢?我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人,我的筹谋,成与不成,都没人会在意。可是郑公你呢?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好徒弟,一手捧着上位做了福建守备太监的徒弟,到头来,通了倭,背叛了你,郑公,你又在得意什么?来日回京,陛下面前,你打算如何交差呢?”

    是,汪祺所言不错。

    今次查清了蒋招通倭,是汪祺亲口认了的,等到回了京城,郑扬就是有嘴说不清。

    杨明礼的事儿还没弄清楚,真查出来,一定也是一笔糊涂烂账。

    他拢共举荐了这么两个人,外放了做守备太监去,结果个个出了事。

    郑扬呼吸一滞。

    可是汪祺此时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呢?

    他藏在袖下的手捏了捏,叫了卫箴一声:“有几句话问你。”

    卫箴拿舌尖儿顶了顶左侧脸颊,想了须臾,迈开步子往门口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