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声问上去,“卫箴,你平心而论,我和刘铭,谁才更是个大奸大恶之辈。”

    若要平心而论……

    郑扬和刘铭都非善类,可刘铭的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他心中没有大义,更不会有什么朝堂格局,他一旦上了位,手段只会比郑扬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他对徐贵妃言听计从,如此一来,西厂岂不就成了彻底握在了昭德宫手中的棋子了吗?

    是以二者相比下来……

    卫箴沉默了。

    郑扬对此却很满意:“你现在再来说,这与朝堂,是否有关?”

    “那你想怎么样?”卫箴不答反问,“杨明礼的事和蒋招的事,我都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

    “谁替我说好话都没用,陛下今次派我到福建,本就是存了疑心,现在查证了蒋招确实通倭,我百口莫辩,你也替我说不清楚。”他打断卫箴的话,“最好的办法,叫他们死在福州府!”

    卫箴心下一惊:“汪祺和蒋招?”

    “对。”郑扬咬重话音,“汪祺通倭,蒋招是查出了端倪,被他暗害的!”

    卫箴一眯眼:“你叫我在陛下面前做伪?”

    “所以我单叫了你出来。”郑扬抿唇看他,“张显阳是不敢再上折子的,他自己也掺和进来,屁股都未必干净,只要敲打两句,这事儿,他一辈子烂在肚子里都不会再开口。再者说,他跟宫里没有往来,对我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非要我死,他才满意。所以这件事,就只剩下你——”

    的确是只剩下他了啊。

    卫箴深吸口气。

    只要他松了口,吴赞他们便不会多言,将来即便问起,他们也能够理解。

    可是陛下信他至深,他真的要——卫箴又去看郑扬,他眼底的急切是可见的。

    郑扬很少有慌了神的时候。

    “此时,容我想想。”

    郑扬没有再催,他能说这样的话,而不是咬死不松口,那就证明还是有机会的,若然逼得太急了,反倒不好。

    于是他点头:“张显阳那里,自然有我,不用你出面,汪祺和蒋招二人,我也会安排人料理干净,不会露出任何的马脚来,只要你松了口。”

    卫箴不耐的说了句知道了,提步离开槐树下,也没再多看郑扬一眼,径直往东厢房方向而去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