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的,如果你问他,他也一定愿意为我去死。可是那样的情形之下,分明是不假思索的本能反应,人的本能,永远都只会自保,怎么会舍身护别人?”

    “所以呢?”卫箴拧眉看他,“你之后一直想要接近阿春,就是觉得好奇?”

    “不,不单单是好奇。”郑扬的神色,霎时间凝重起来。

    他沉默了。

    卫箴看着他,他也在看卫箴,可是两个人谁都没先开口。

    大约过了有半展茶的工夫,郑扬深吸口气,叫了声卫箴:“我没料到在福建案和贡品案的间隙中,你还能分出精力,求陛下为你赐婚,若不然,谢小旗该入谁的门,就该两说。”

    卫箴腾地站起身,其实是拍案而起的。

    他瞠目欲裂,几要与郑扬动手。

    郑扬却端坐不动:“怎么?你觉得,我不该有这样的念头,不然就是侮辱了谢小旗?”

    他摇着头缓缓站起:“别太自负了。我是太监,可我也有情,也有心。我时常在想,若有一天,那样的一颗赤子之心,全都放在我身上,我死有何憾?但是卫箴,你真是幸运。”

    郑扬眼中的神圣是不作假的。

    卫箴看在眼里,心头的那股气,莫名的就消散下去。

    谢池春的好,他从来就没想过,只有他一人看得见。

    郑扬眼睛毒,眼光也高,他只是觉得意外而已。

    卫箴抿了唇角:“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个?”

    “坐着说话?”他反问了一句,一直等到卫箴先坐回去,他才又落座,“我打算离开京城了。”

    郑扬今日的话,真是一个震撼接着一个震撼的砸下来。

    卫箴眉头紧锁:“你扳倒了刘铭,却要离开京城?”

    “我是扳倒了刘铭,可是京城,也待不下去了。”郑扬吃了口茶,茶杯就一直捧在手心儿里,“去福建那会儿,陛下有心要杀我,我又不是个傻子。我这样弄死刘铭,贵妃心里也会记恨我,眼下是没法子动我,将来若有机会,我讨不着好处。与其留在京城,做昭德宫的眼中钉,还不如现在自请离京。大同我待了四年多,再回去,那里仍旧是谁也奈何不了我的地方。”

    “你都想好了?”卫箴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有些可惜,“陛下选择了你,就是信你不会霍乱朝纲,你真觉得此时离开,是最好的?”

    “刘伦和霍东致的案子,我根本就没有用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