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服使本就安静沉稳的性格里带了点神秘高贵的味道，此刻他正快速的翻阅手里的文件，然后在末端签了字，丢下笔，说了句：“坐。”
程诺犹豫了几秒，本想最好能放下文件就走，但想这段时间的工作肯定不可能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所以也很快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顾钺随意翻了几页文件，*的问：“为什么急着走？”
“还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完成吗？”程诺的回答理所当然又完全公事公办，言下之意，她的工作已经完成，当然应该回去美国她本就生活的地方。
顾钺的动作微微一顿，只一下，又继续翻看所谓的总结报告，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异常，只听得见纸张翻过的哗哗声，大概一分钟后，顾钺合上文件，抬头看程诺，“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你完成交接以后，这里的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程诺如释重负，飞快的起身，道了句谢，便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拉开门的一瞬间，顾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走之前去看看爷爷吧，他很想你。”
程诺立在门口没有回应。
顾钺又说：“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会回避。”
沉默几秒，程诺说了句：“好。”便关门离去。
门内，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这么快就走？”朱晓蕾从床上蹦起来，一双好看的杏眼瞪着程诺。
程诺笑着看她，“晓蕾，我还会回来的，而且你也可以来美国看我啊！”
朱晓蕾把睡衣的下摆往下拉了拉，一下扯掉脸上的面膜，皱着眉，说：“可是马上就春节了，你都几年没在家过节了？过完节再走也行啊！”
程诺坐起身，也拿下脸上的面膜，仍然是一副温柔的笑脸，但语气里却有了些低低的伤感，在朱晓蕾面前，她不需要掩藏：“晓蕾，我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
朱晓蕾眼眶一红，定定的看着程诺，“你还有我呢！”
程诺点头，“我只是想快点回去，回去了，我心里踏实些。”
“说到底，还是因为顾钺！”朱晓蕾冷冷的说。
程诺不说话，头慢慢地下去，许久，她低低地说：“我可以的。”毫不相关的一句，她在跟朱晓蕾说，也在跟自己说。
这几天她已经没去公司了，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眼看已经过了腊月十五，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苏醒忙的脚不着地，程诺拒绝了他要送自己回美国的要求，趁着今天阳光明媚，去商场转一圈，给爷爷买好礼物。其实就算顾钺没有要求，她也是要去看望顾爷爷的，不管她和顾钺如今怎样，顾爷爷对她的好，她是一直记在心里的，这位在外人看来严肃古板的老革命家，在她看来，却只是一个慈祥和蔼又不失顽皮的有趣老人。
出门前他给顾钺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下午两点左右会去看望爷爷，她记的还是顾钺很早以前的号码，但信息发出后很快就有了回复：知道了。她放心了些，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便向印象中顾爷爷住的地址驶去。
大概是顾钺提前通知了家里，程诺的车刚拐进老宅门口的那条路口，就看到老管家张伯带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等在了门口，程诺赶紧将车靠边，冲着张伯挥手：“张伯！”
张老伯在顾家做管家也算是做了一辈子了，如今已是须发花白年过半百，一看到程诺笑的满脸褶子，迎上去微微欠身，道：“程小姐。”
程诺一皱眉，佯怒道：“张伯，说好了叫我程程就行的！”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穿军装的小伙子。
张伯笑呵呵的应了，俩人说说笑笑的进了院子。张伯告诉程诺顾爷爷在书房等她，便去忙了，可是还不等程诺抬脚，楼梯上便有个略带不悦的苍老声音响起：“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