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文具匣里拿了一张信封,将这张纸塞了进去。

    随后他便将信交给了杜岱,吩咐着:“待会将这封信送给宁王殿下。只说后日朝会,可让他依着这信上的话行事。便是当日圣上言辞再严厉,依然让他不可退缩,只坚持。”

    杜岱躬身接过信,忙不迭的应了声是,又问了一句:“恩师可还有什么吩咐?”

    周元正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在案上,转头问着杜岱:“我记着年初的时候,徐正兴外放了个通判?“

    他鼻梁上琉璃镜映着屋内的烛火,熠熠生光。可见他上眼皮耷拉着,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但就算如此,威严依然不减半分。

    杜岱不敢再看他,忙低下了头,回道:“是。他先前任国子监司业,为正六品。只是他为人木讷,不善交际,上司甚是不喜他,所以年初的时候便外放了山东省的通判。虽然通判也为正六品,但外官哪里能和京官比呢?所以竟是贬谪的了。”

    周元正想得一想,而后便说着:“户部郎中职位尚有一空闲,召了徐正兴回来,就任户部郎中。”

    杜岱不敢质疑,忙应了一声是。只是心里就在想着,户部郎中可是正五品,而且还是京官,徐正兴这次可是大大的升官了。

    可到底还是心中存疑,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恩师此举,可是想要拉拢徐仲宣?”

    徐正兴可是徐仲宣的亲二叔。但说起来这些年徐仲宣虽然官场得意,可也从来没有照拂过他这位亲二叔一二,说起来外人都是不肯信的。

    书案上放了一只紫檀木雕卧牛,雕刻的甚为清新质朴,浑然天成。

    周元正伸手拿了这只卧牛在手中,垂着头把玩着,并没有说话。

    杜岱一时只心中惴惴不安,背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只想着自己方才实在是不该多嘴问着这句话的。

    他正想着寻了个什么由头告辞,省得站在这里心内忐忑,耳中却忽然听得周元正的声音平缓的响了起来。

    “徐仲宣这个人,和光同尘,甚是不简单。现如今朝堂之中的臣子一分为二,不是站在宁王这边,便是站在梁王这边,只有这徐仲宣,说起来倒曾经入梁王府为梁王做过两年的侍将学士,却面上对着宁王和梁王一视同仁,未见有所厚薄。他自认要做个清流,我却是偏不让他做的。只是几次试探之下,都被他轻描淡写的给岔了开去,未见他对我有丝毫投诚之意。既如此,便拉拢他的这位二叔也是一样。只要这徐正兴对我投诚,同为徐姓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徐仲宣少不得的也只能对我投诚了。“

    这话其实也就是有解释的意思了。周元正虽然觉得杜岱才智乏乏,有许多简单的事都看不透,倒都要自己来点拨。可御下之术,威是一方面,恩也是一方面,若只是让这杜岱稀里糊涂的去办事,那有些事还是要跟他明说一二的。

    而杜岱听了周元正的这一番话,忙又赞叹了一番他的高明,而后方才恭敬的告辞出了门,去宁王府送信去了。

    杜岱离去之后,一直侍立在外面的周福闪身进了来。

    “老爷,”他垂手禀报着,“沈公子遣了人给您送了十架食盒的体己私房菜过来,正在外面等候,请您验收。”

    “让他们拿进来。”

    周元正并没有抬头,只是平淡的吩咐着。

    周福答了一声是,随后便出了屋子,低声的指使着沈家的小厮们将食盒都抬了进来。

    张掌柜的最后进来,领着一众小厮对着周元正跪下行了礼,随后不发一语的便又躬身退了下去。

    自始至终,周元正都只是靠坐在圈椅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紫檀木雕卧牛,并没有看他们一眼。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周元正吩咐着周福带上门也出去。随后等到屋子里就剩了他一个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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