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去请大夫,只是说着:“给我泡一杯茶送过来也就罢了。”

    齐桑依言下去烧水泡茶,一面又吩咐着齐晖将徐仲宣扶到卧房里去。

    等到他泡好了一盅银针茶用茶盘端了过去时,就见徐仲宣正坐在圈椅中,只是上半身却是伏在面前的案上,只能看到他清瘦的背和头顶。

    齐桑轻手轻脚的将茶盅端了过来,因又低声的叫了一声:“公子?”

    徐仲宣应了一声,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抬起头来。

    齐桑就见得他面上煞白一片,长眉紧锁。明明是这样冷的冬夜,可他的额头却还是有着细密的冷汗。

    他伸手去端案上放着的茶盅。伸出来的手修长白皙,只是手背上的青筋高高的鼓起,想来胃里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公子,”齐桑忽然就觉得心中很是不忍,低声的就道,“您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

    想了想,他忽然又异想天开的说着:“不然属下这就去接了简姑娘过来看您?您如今是这样的身份,简太太必然是不敢阻拦的。”

    话音未落,却被徐仲宣给断喝了一声:“出去。”

    齐桑只被他这严厉的表情和口气给吓了一大跳。

    而徐仲宣却已是在那怒道:“你把她当成了什么人?这样的深夜,由得你想去接她过来就去接她过来?别人会如何看她?”

    齐桑呐呐的垂下头,不敢言语。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这些日子前来恭贺公子迁为吏部左侍郎的那些官员中,有不少的都是打着结亲的目的来的。那样为官为宦的为着巴结讨好公子,都不惜将自家的女儿送给公子为妾,而简姑娘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靠山,且死了老子的商贾之女罢了。公子既是喜欢她,又对简太太那样的暗示过了,简姑娘岂不是早就是公子的人了?现下公子身子不舒服,接了她过来看看公子又能怎么样呢?

    徐仲宣一见齐桑的这幅样子,便知道他虽然是面上看着顺从,但内里只怕依然还是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心中沉得一沉,徐仲宣忽然就觉得,他有些体会到简妍当时对他所说的那番话了。

    纵然是别人因着他的缘故而不得不在面上做了尊重忌惮她的模样出来,可内里却是这般的看不上她。这种滋味,像她这样性子倔强骄傲的人,只怕是不能忍受的。

    她想要的,是势均力敌,平等的婚姻,而不是如藤萝一般的依附着他。

    “齐桑,”徐仲宣把茶盅放在了案上,语气听起来虽平静,但威严十足,“从今往后,你要自心里尊重简姑娘。再不要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或是知道你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你往后就再也不用跟随着我了。”

    齐桑闻言,心神一凛,忙单膝跪了下去,保证着:“属下再也不敢了。”

    徐仲宣这才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出去,又吩咐着:“后日是老太太的寿辰,明日你拿了银子去街上买一样合适的礼物回来作为寿礼。”

    齐桑答应了一声是,躬身的退了下去。

    而徐仲宣则是垂下头,望着自己左手腕上的那根五色长命缕,久久的没有说话。

    一夜冬雨连绵,院中竹叶青翠油绿。

    次日齐桑依着徐仲宣的吩咐出门去给吴氏买生辰礼物。

    太贵重的他自然也是不会去买,公子对吴氏还没有好到那个份上,太差的也没法买,毕竟拿了出去会丢公子的脸。于是最后他左思右想的,便跑到什锦阁去买了一只上面有着松鹤图案的招福猫。

    近来京城中一直流行送人送招财猫、招福猫。而这招福猫身上有松鹤的图案,正是象征着长寿的意思。且这招福猫价格虽然不便宜,可也能接受,拿来做生辰礼物送给吴氏是最好也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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