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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兖州越近,众人的神色越沉寂。行军所到之处,竟荒芜人烟。

    虽说一路行军顺利,没有遇上敌军,但众人的心情很沉重,同为百姓者已是很少遇见,遇到的更多是空的村庄,空村庄里多是些空房子,偶尔也遇上一些平民,但也多是些老人,瘦骨嶙峋。

    那田地里的麦粮已经熟透,可却没有人来收割,粮草兵们虽然兴奋地又得到一份收获,却完全没有高兴的气氛,有时遇到的田地像是被洗劫了一番,面目全非,可怜那些田地长满了杂草,这时有些粮草兵们想把多余的粮草送到那些饥饿的人的手里时,却被曹洪制止,曹洪挥手命令众人加速前进,在那些敬畏的平民的眼中,他们不得不缓缓前进,也不法知道身后那些无可依靠的人将会如何。

    房子破败的情景变多了,有时还能在路上遇到已经饿死的乡绅,那些乡绅体型肥胖且臃肿,多是些华贵的丝绸,可是那些丝绸破碎得可怕,像路边的乞丐装,浑身沾满了灰尘与污垢,偶然还能遇到一两个流荒者,可是遇见了他们后,脸色全变了,都远远地跑开。

    离故土越近,阮瑀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这天,他不禁地低吟道:

    “丁年难再遇,富贵不重来。

    良时忽一过,身体为土灰。

    冥冥九泉室,漫漫长夜台。

    身尽气力索,精魂靡所能。

    嘉肴设不御,旨酒盈觞杯。

    出圹望故乡,但见蒿与莱。”

    粮草兵们悄悄地注视他,但见他头戴布冠,内穿一套深色儒服,外套一件无袖布甲,脚穿一双长靴,与数日之前大为不同。虽不知他说的是甚么意思,但已经习惯了这位书生的派作,见到他满脸伤感,也跟着唏嘘起来。

    曹洪“哼”了一声,脸色一沉,却没敢吱声。

    阮瑀眯眼,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满。这段时间,阮瑀算是见识到这位少年将领的手段了:自从上次割麦时忍不住感叹了一回,便被这位将领任命为书记——这可不是他自愿的,谁不知道当今世道乱混乱,他可不想被卷入这事非,然而他却不得不感激他,毕竟他只是一介书生,不可能和农民一样,真的可以下田做活。他现在是书吏了,至少不用做些体力活。

    ——快到家了罢?他暗想着,对自己的遭遇有些好笑,这些年也没回来,不知道故乡变成甚么模样,常年听那些跑商们谈起,印象中似乎兖州一直不太平。

    不过也没甚么啊?——既无太平,何来不平?阮瑀还是笑出声来。

    “快到家了罢?回家的感觉真好哪。”一个声音响起来,伴随着“咿呀”的婴儿声,不用想,铁定是这粮草兵里唯一的军医:华佗。

    阮瑀笑了笑,虽然身在军中,不必太拘礼,他还是拱了拱手道:“是呀,华大夫,瑀常年在外游历,甚少回家,也不知家道如今是何模样。”

    “观先生满腹才华,便知家境很好罢,不然哪来的一身好才情。”

    阮瑀客气道:“不敢,家父虽是出生于书香门地,然而是瑀少年时幸遇蔡老师指点,这才有几分才情,若说蔡老师之情比之吾才,可谓是月光对之萤火!”

    “蔡先生?是那个文坛大家蔡邕先生么?”一个幼嫩的声音叫起来。

    阮瑀毫不犹豫地望向那个声音,笑道:“原来小小孩童也知道文坛大家蔡邕蔡中郎?”他知道那个少年,他是荆州大家庞氏的嫡子庞林,小名小童。

    “那是当然!”小童翘起嘴巴,不满道,“又把人家当成小孩子!”

    阮瑀失笑,随即似乎想到了甚么,神色又感伤起来。

    小童疑惑,阮瑀的书僮阮介解释道:“先生的老师已过逝,适才咱家先生想起,不觉感伤。”

    小童听罢差点惊呼,被华佗一拉,他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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