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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陈留郡,襄邑县外。

    悠远的雎水河缓缓地流淌,河的中心映的是天边上弦月的倒影,附近还伴随对岸隐隐约约的峰影,站在河畔的这头放眼望去,河面漆黑一片,夜色正浓。

    河的这头,是一片宽敞的草地,连接草地的是一片深林。

    襄邑县,就是这片草地的尽头。

    一堆篝火在燃烧,没有熄灭,火光“噼里啪啦”发出沉闷的声响,亮光处的周围是几十座帐篷环环相绕,帐篷外的不远处,摆放了几十辆是辎重车,篱笆把这一切都紧紧地包裹住,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在独自舔噬伤口。

    湖面荡起几回波纹,那是水鱼在打盹,偶尔浮出水面冒个泡;河蛙在不知疲倦地鸣叫,此起彼伏,听得久了倒也悦耳;深夜的微风轻轻拂过草地,给帐篷里带来一丝清凉,终是不再显得闷热。

    夏夜并不冷,帐篷里的粮草兵们和衣而睡。

    帐内简陋而又统一:中间上方处悬挂一只灯盏,灯光虽然微微弱弱,不过却可以燃到天亮。它的两边是粮草兵们的休息之处。每个帐篷可以容纳二十名粮草兵,他们多是在草地上铺上一层薄薄地床单,直接盖上一层被子入睡。

    松软干燥的青草味直入他们的鼻子里,夹杂着清新的泥土气息,这对于他们而言,早已习惯。每个人的心情并不是很轻松,然而伴随着浓浓夜色,他们终是抵不住瞌睡,终是在疲惫与不安中闭上了双眼。

    曹洪所在的帐篷内当然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他并没有和其他粮草兵有所差别——在他所呆的帐篷里还有他的二十个亲兵。

    白天遇难,亲兵们杀敌,拼命半天,这会子都累了,睡熟了。

    曹洪无奈地叹气:假如再有敌人夜袭,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不过,曹洪却也体谅他们,并没生气。

    曹洪隐约有点预感,今晚应该会平安。

    曹洪将头盔取下,搁置在一边。和多数人一样,他也并未退却铠甲,亦是就地而睡。为了及时发现敌袭,他把手臂当成枕头,让自己更加贴近地面。

    夜已深,他皱着眉头入睡,不知不觉中,他似乎看到了过去。

    ——他做了梦,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