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骂他打他他就跑,跑出去了还爱跟别家孩子斗嘴打架。非但打架,他家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拆的,他便瞄向了别人家的,他没见过,想不出是怎么弄的,他便很想瞧瞧。当然结果又是他爹的一顿打骂,可惜他就是个打不乖的。

    那时候,他是村子里的名人,大家伙怕他,比怕村长还怕。

    他七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个怪人,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男人,可言谈却是相当无礼。那人在村里住了几日,不也干正事,就是闲逛溜达。一日他忽然问冉非泽愿不愿拜他为师。冉非泽当然不愿意,他在村里当破坏王当得正高兴,小屁孩子哪晓得拜师学艺是什么。那男人颇遗憾,后来便走了。

    可没多久,冉非泽的家乡发了洪水,整个村子被淹,冉非泽成了孤儿。孤儿没人收养是没法生存的,冉非泽几次大难都未死,躲过了洪水,躲过了疫情,躲过了土匪……但他觉得自己最后是会死于肚子饿。

    后来他心一横,这世上没人收留他,他要去找找那个古怪男人。他打好主意,若中途有人收留他或是找到生路便罢,若没有,他便要找那个男人,问问他还要徒弟吗?就这样一路打听一路乞讨,他居然还真找着了。

    于是一个全身脏兮兮饿得皮包骨的小乞丐站在那男人面前,大声与他道:“我是杏花村的冉非泽,你说要收我做徒弟,这话还做数吗?”

    那人吃惊得愣了半晌,而后哈哈大笑:“自然做数,寻的便是你。”

    那时候冉非泽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寻的他,怎地他说寻的是自己呢?现在冉非泽却是知道了,因为眼下他也是寻来寻去,真恨不得有个孩童也千里迢迢奔过来对他说要拜他为师。

    苏小培被他的故事吸引,听了一路不算,还跟回了他屋里。“壮士不是功夫不错?为何收不到徒弟?”

    “功夫不错又不是靠嘴里说的,我的名号,在江湖并不算大名鼎鼎,他们知道我做过的事,却未必清楚我的名,我若到处宣扬,多难为情。”

    苏小培自动忽略他后半句,她半点体会不到这男人会有难为情这种情绪。

    冉非泽继续道:“有些仰慕我的,想学武,但听得还得打铁,就退缩了。”

    扑哧,苏小培笑出来。

    确实啊,学武很潇洒啊,武侠片里哪个大侠不是风度翩翩的,一打铁,形象顿时掉了好几个档次。

    “那壮士当初学艺时,也是学武打铁一起学的吗?”

    “对。师傅收下了我,立马寻了个铺子,开了间铁匠铺,教我打铁制器,使唤我每日干苦力,我若不听话,便一顿揍,他揍我跟我爹揍那可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下狠手?”

    “不,他没我爹狠手,但我跑不掉啊。你想,光被揍,跑不掉,多气人。我那时脾气糟得很,于是便拼命琢磨着要长本事。我本事越长,他便揍得越厉害,我仍是跑不掉。”

    苏小培听得有滋有味,哈哈大笑。

    “后来我的手艺也学得很不错了,远近都有些名气,喜欢来我这铺子买刀买剪买匕首修农具的挺多,我每天有活干有钱银挣,颇是开怀。结果师傅却不干了,那时候他揍我,我能跑掉了。于是他收了铺子,带着我四处走。”

    “是去哪里呢?”

    “哪里都去,各大门派各家武林大户,有些名气的,他都带着我去。”

    “去做什么?”

    “打架。让我与那些门派的弟子较量,有些较量的时间长的,便在附近找个地方开个匠器铺,让我继续学铸剑烧刃。就这样让我不停比试,比试完了指点我何处使得不好,何处不该那般应招。那段时日,他还让我铸剑,卖给那些武林中人。我一边留着血汗,一边还帮他挣着钱。”

    苏小培笑倒:“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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