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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朝我狂叫着:“小冬,男人流血不流泪,不要哭着活,这是你爸的话!”我强撑着站起来,捏着拳头,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

    刘叔欣慰地笑了,轰油门朝果城飙去。可心姐那一瞬间哭晕在车厢里!

    三轮车很快转弯,再也看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

    我回头怒视着刀疤、马脸等人。他们嘲笑我,说小杂种你能干啥,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妈比的,你爸当兵不是狠吗,不是一回来探亲哪个的面子都不给吗,不是修房子都离镇子远,不请我们吃饭吗,现在你叫他回来呀,回来打我们呀……

    然后一伙人叼着烟,骑着摩托车散去,尾气臭哄哄地喷我,一个个都牛比哄哄的。

    那时候,我才满七岁没多久。一张张狰狞的脸,我记下了。刘叔转达的我爸的话,我也记下了,我更想起我爸说的:有仇不报非君子,欺负我一时,欺不了我一世!

    我发誓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属于刘叔和可心姐的一切,就是房子,房子就是家!

    洪水终于退了,镇上有电了。我走在昏黄的街灯下,人们都在看我,却没人理我。我满心凄凉,慢慢朝家走去。

    正走着,一辆白色的踏板摩托车从身后来,停在我身边,一股醉人的香气直冲我的鼻孔,让人精神一振。

    我不禁扭头望去……

    然而,我看到的是蔡绣春那张漂亮脸蛋,横眉冷眼,恨不得吃了我似的。

    刚一扭头,她一巴掌扇在我后脑上,把我打翻在地,骂道:“小杂种,你在这干啥?走不动了是不是?想刘瘸子刘可心了?他们能救你个屁,老二幸好没死,要不然你们都得陪葬!赶紧给我滚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骑着轻骑走了,红裙飘飘,长长荡荡。这个母老虎,她不配这么漂亮,不配那么好闻的香水味。

    当天回到家,又挨一顿打,晚饭也没捞着。晚上睡客厅,喂蚊子,没风扇,第二天起床一身的肿包。随后的日子更是无尽的黑暗和折磨。

    蔡绣春和杨老二不给我吃和穿,逼我洗衣做饭洗碗,上床前逼我给他们洗脚搓背,稍有不对,拳打脚踢,臭骂连连。折磨我,成了他们生活里的乐趣。

    长庆镇上,蔡绣春一直是大姐大,外号就叫“菜刀姐”,凶得要死。杨老二游手好闲,满街的小商店、小发廊、餐馆的保护费都是他在收,带着一帮子人,威风八面的,不给就夜里砸店、泼粪,报警都没用,报了还挨得更惨。随便哪家店子,他们都能白吃白喝,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像恶魔一样,成了我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听到声音、看到身影,我都会害怕。长庆镇不怕他们的人,也少得可怜,几乎没有。

    蔡绣春一直一个人睡,一直那么年轻、漂亮、性感。杨老二好些次想去她房间里,都被她用菜刀给劈了出来。

    在蔡绣春面前,杨老二也是个怂包。他总带些别的女人回来,在我的房间里啪,我只能睡客厅沙发。

    他们也让我上学,但只让我站在教室外面听课。他们想让我爸的儿子成白痴、没文化的傻叉。偏偏我成绩还不错,总气得他们要吐血的样子。11岁时,我还考进了市一中的初中部,每天坐16路公交去十公里外的果城上学,其他同学乖乖在镇初中就读。

    在外面,世态炎凉,不管大人小孩,谁都可以欺负我,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是丑冬瓜,是受气包。我无法忍受,大人惹不起,但跟同学干了不少架。

    拳头能解决问题,打起架来像疯狗,个子大,力气大,速度快,别人都怕我。我的身体底子继承了我爸,七岁以前营养好,基础打得牢。哪怕杨老二和蔡绣春不给我吃好的,我自己会去嘉陵江边摸鱼、抓虾蟹,去田里弄蟮鱼,甚至能上山抓鸟抓蛇吃。能吃的,我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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