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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谨吝惜地为石寒斟慢杯盏,又宝贝似的将那尚余大半酒液的小酒坛子藏到了自己身后。:乐:文: 3.し.

    石寒无语地看着她那生恐自己多喝一点儿就会害了重病一病不起的小模样, 再跳开目光去觑了觑被推到自己面前夜光杯里的榴红色酒液,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认命了。

    做长辈的, 要有度量, 不能和个小孩子认真计较……她对自己说。

    于是, 她睨着杨谨,道:“剩下的酒, 你都喝了!”

    杨谨怔得“啊”了一声,犯愁地看了看手边的大半坛葡萄酒, 她总算是记起来自己不胜酒力这件事了。

    石寒被夺了心头好, 自然不痛快,这会儿得见杨谨纠结的小脸儿, 内里的郁结都似乎散去了几分。她于是素手一扬,点着一旁尚未开封的另一坛酒,含笑道:“还有那坛,也都喝了!”

    “……”杨谨一张漂亮的小脸儿,登时纠结成了苦瓜, 还是顶苦顶苦的那种。

    石寒却是一派的理所当然, 悠然道:“我寒石山庄的酒,难道还有从酒窖里取出来再放回去的道理?”

    杨谨的额角上沁上几滴冷汗。

    庄主,您还真是财大气粗,够霸气……

    这一小杯葡萄酒,石寒喝得极秀气矜持,同之前的一口喝干的豪迈做派天壤之别。

    自始至终,杨谨都盯着女庄主的动作看,看她如何小口小口地抿着酒,看她如何微闭了双眸表情很是陶醉的似在回味酒香,看她无意中粉嫩的舌尖探出檀口,只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杨谨看得移不开眼去,脑子里渐渐地蒸腾起了一个念头,继而盈盈绕绕的再也挥之不去——

    这酒一定有什么神异的魔力,不然怎么能这么吸引女庄主?

    不过,能得到女庄主如此青睐,于那酒而言,不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吗?杨谨心想。莫名其妙的,她竟陡生出对那杯中物的嫉妒来。

    她这厢胡乱想着,那边石寒已经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吸个干净。放下酒杯,石寒歪着头打量杨谨,道:“身为寒石山庄中人,岂能不解美酒的滋味?”

    咦?我什么时候成了“寒石山庄中人”了?

    杨谨一呆。

    石寒却扑哧笑了,调侃道:“小孩子家家的,这不会是你平生第一遭饮酒吧?”

    谁说的!

    杨谨在心中立时反驳了一句。因着这句话,她突然意识到女庄主竟是拿她当个小孩子看待的,顿觉大伤自尊,挺直身板,昂然道:“当然不是!”

    “哦?”石寒眉峰微挑,道,“听起来倒像是很有经历的样子,说来听听!”

    “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喝过酒了!”杨谨骄傲道,生怕女庄主当自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过,她可没说平生第一次喝酒就被人家灌醉的丢人经历。那种事啊,还是……先别说了。

    “十二岁啊……”石寒幽幽地跟了一句,接着闷声道,“果然,很早。”

    杨谨瞧她神色,以为女庄主是真的感叹自己比她“阅历深”,其实,杨谨并不知道,石寒是想起了往事,那些与借酒消愁愁更愁有关的往事。

    曾经的石寒,也只是个在盛宴时才会抿上一点点宫酿果酒还嫌辛辣的少女,若非那场变故,若非愁肠百转,谁又会将满腹心事寄托于琼浆,只为在那似真似假、如梦如幻的恍惚中寻得一丝相思的慰藉?

    直到,嗜酒成瘾,这身体已经习惯了那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物事的滋味。尤其是,那令人不由自主陷入其中可以任思绪逍遥飘飞而不必担负的感觉……

    石寒苦笑,多年的历练使得她极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朝着杨谨一摊手:“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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