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的。”

    皇帝幽幽的说:“无论四海王,还是彭弘雅,对朕多有不敬言行,朕命史官一一记下,卿家可知为何?”我坦然说:“那是皇上襟胸开阔。”皇帝淡淡一笑,说:“其实他们两个,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纵是他们两个绝代人物,眼光也必然会有短浅之处,卿家说是不是?”我想了想,说:“皇上说的不错。”皇帝又说:“那么,朕必然也免不了有肤浅的地方。”这句我可不敢再应了。

    皇帝自顾自的说下去:“既然谁都有短浅之处,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评论功过了。我们既然不能评论,就留给五百年、一千年后的人来评论吧。”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充满着自信的光芒,皇帝又说:“为史者当重实,朕就让史官如实记下来吧,今世的人,就算当着朕的面来骂朕,朕又何必在乎?”

    声音渐渐飞扬起来,我看见皇帝双眸中闪烁中精光,他说:“大佑历来富饶,按荆漠二族的话来说,就是随便抓一把泥土,也能冒出油来。这样的土地,怎么能不让外族觊觎?这样的土地,怎么能养出勇武的百姓?所以我大佑,人口比荆漠多出十倍,依然受二族欺凌。”我听着,不禁点点头,李猎人的双眼却早已射出崇慕之色。

    皇帝的声音转为激昂:“朕,一代雄主,但是朕能保得了没有不肖的子孙么?”我不禁摇摇头,心想:这后代不肖,谁能料得呢?皇帝又说:“朕有子十四,无雄才大略者,”他爱怜的抚了抚李猎人的秀发,叹息说:“临城公主英武远过诸儿,惜非男儿身。”李猎人露出娇痴的模样,甜甜的笑着,极为享受她父皇的夸奖。

    “呛啷”一声,皇帝似乎拔出腰间佩剑半截,我被书桌拦住视线,看不贴切,但是看皇帝的动作,应该没错。皇帝面露苍凉之色说:“佑耻帝、佑哀帝,朕午夜梦回,都是两位先帝身影。朕既不能保子孙不肖,谁能保子民不文弱?彭弘雅亦说大佑‘重文轻武’,唉,民重文风轻武事,是佑朝子民骨子里的,改不了的。”

    我不禁意动,皇帝似乎轻轻抚摸着剑脊,他唏嘘一声,说:“十八年来,大佑铁蹄一日未停,百姓却耽于安逸。百里卿家,于当今来说,你是一个勇武的少年,可是放在十八年前动乱之时,你算得了什么?乱世之时,民风悍勇,男皆佩剑行,今日是什么样?居安者,危近也,如果荆漠二族尚在,你说这佑朝,就不会再有一次耻、哀之辱?”

    我陷入沉思中,良久才说:“皇上,保不准的。耻、哀之辱,于最繁华时而降,史书上这么写,我读到的时候,还不明白。今天皇上这么一说,草民明白了。”

    皇帝赞许的说:“卿家倒也聪敏。”我低垂着脑袋说:“是皇上说得清楚。”

    皇帝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豪气干云的说:“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就有我大佑的子民。朕的意思,卿家明白么?”我仿佛听到金戈铁马的声音,血气上涌,蹭的站起来说:“草民明白,皇上的意思,是要先灭了所有可能的敌人,占据他们的土地,才能保住我大佑千秋万代的平安。”

    “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原来是李猎人正鼓着一双小手,她的脸庞,红彤彤的,似乎也是极为兴奋。皇帝哈哈一笑说:“朕说过:‘不夺一世之痛,何保万世之固?’,百里娴,朕说的可有道理?”我大力的点着头说:“皇上说得有理。”

    皇帝突然厉声问:“民间可有饿死者?”我摇摇头说:“回皇上,民间虽然疾苦,却没有见过饿死的人。”皇帝得意的一笑,说:“朕虽然多次加赋,也知民间之苦。赋税虽重,堪堪军用即可。赋税虽重,无饿死者即可。”

    我却不知怎么摇了摇头,皇帝凌厉的目光登时朝我扫来,我心中一寒,不知怎的膝盖一软,竟然跪了下来。皇帝脸罩严霜,冷冷坐了下来,峻声问我:“卿家可有不同意见?”我不知怎么咕哝了一句:“可是,民间苦啊。”这句,也许就是我的心里话吧?

    皇帝冷哼一声,说:“卿家,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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