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点了点头。

    靖安侯又问道,“何时?”

    “大约一个多时辰前吧!还派了车马候在门外呢。只是,你看,庄老老不回来,这若果真是救命的事儿,不是耽误大了吗?”

    靖安侯估摸了一下时辰,一个多时辰前,便是裴锦箬刚从侯府离开的时候。

    靖安侯眸光陡然一沉,一言不发,便是大步而去。

    走了几步,却是骤然脚步一停,转向景和,面沉如水道,“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景和沉默了片刻,才拱手道,“侯爷心中本已有论断,又何必再问属下?”

    靖安侯叹息一声,抬起头来,望着渐渐黑沉下来的天幕。

    靖安侯就那么站着,景和也不敢劝,只是静静陪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靖安侯才叹了一声,“走吧!”然后,挪动了步子。

    谁知,才没有走两步,便听着一串急促惶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眼间,便见得一道黑影几乎是小跑着而来。

    靖安侯停步,那人到了近前,见得靖安侯,急急停下步子,拱手行礼,“侯爷。”

    “你是……晙时身边的人?”靖安侯看他有些眼熟,很快便想起这人好似是燕崇身边的暗卫之一,看他一头一脸的汗,可见很急,心下不由一沉,“可是出了何事?”

    “回侯爷,属下丁洋,如今已被世子爷拨在世子夫人身边做护卫,属下这会儿是急着回来找庄老,方才那位李大奶奶这回是真的难产了,怕是不好,等着庄老去看看,能不能救命。”

    丁洋之前也在暗处,对李宅里发生的事儿也都看在眼里,如今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其他,便是迭声道。

    “果真难产了?”靖安侯急问,想起方才自家在李宅里的闹剧,想起那个临产的妇人当时的模样,或许,也还想起了一些别的其他的东西,靖安侯的神色一瞬间变了。

    “侯爷,属下急着去寻庄老,便先告辞了。”丁洋匆匆拱手要走。

    “庄老还未回府。”靖安侯道。

    “啊?庄老还没有回来?”丁洋这下急了,那怎么办?

    李宅之内,灯火尚通明,可房内,季舒雅的痛呼声却是渐渐低落了下去。

    裴锦箬坐在外厅中,手掌轻贴在腹间,面上看着沉静,可面色却是一点点苍白了下去。

    一杯热茶被递到了手边,她抬起头,看见了尹氏沉静的面容。

    “世子夫人,喝杯热茶暖暖身吧!”如今,虽已入了三月,夜里却还是冷,何况,因着心中惊悸,裴锦箬的指尖都是僵的,脸色很不好看。

    “多谢。”开口时,才觉得嗓音暗哑。裴锦箬伸手接过了茶碗,将那茶碗捧在手中,热气从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她终于有了些力气。

    抬眼望着前方门窗上映出的晃动不止的人影,她终是道,“该往猎场去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