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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果真能挑破此事,那再想法子,运作燕崇一个欺君之罪,也不是难事。何况,眼下还有一桩事,正好让他百口莫辩。

    方才,见这世子夫人百般遮掩的模样,他只觉得心中笃定,这才撕破了脸相逼。

    怎么,这会儿,这态度却陡然变了?

    冯仑心下有些不安,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不错眼地紧盯着裴锦箬。见她撩开了帘帐,便是极目往帐后看去。

    偏这屋中光线本就暗沉,裴锦箬在前,又挡了大半视线,他也看不清。

    裴锦箬撩开帘子,往帐内一瞧时,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而后,将帐子挂到了帘钩之上,转过身,侧开步子,让了开来。

    冯仑望了过去,登时惊得双瞳一缩。

    那床榻中间,盘腿坐着一人,一身常服,头发束了冠,露出有些泛白的病容,最要紧,一张脸上,隐约可见几片红痕,偏一双眼,却是灼灼,带着刺人的光,盯在自己身上,不是燕崇,又是谁呢?

    还真就是燕崇。

    他嘴角半勾,带着两分讥诮,“冯大人可看清楚了?若是不清楚,可要近身再仔细瞧瞧?反正瞧也瞧了,本世子倒是不介意冯大人再看得仔细一些,回头,冯大人若有个好歹,想来,也不会觉得太亏。”

    这话里的威胁太过明显。

    偏冯仑却是不敢吭声,低头默默抹汗,“世子爷说笑了,冯某也是圣命在身,职责所在,若是惹得世子爷不快了,还请您大人大量,饶恕则个。”谁不知道这一位是个无法无天,万事不惧的主儿?今日果真惹恼了他,回头他便当真什么事儿也做得出来的。这一刻,冯仑真是悔不当初。

    燕崇哼了一声,转头望向靖安侯和魏公公,“父亲,魏公公,您们也瞧见我如今这般形容了,实在有碍观瞻,既然已经瞧过了,便请魏公公如实禀报皇舅舅便是。如今,已是慢慢见好,想必过几日,便能痊愈了。届时,我再亲自进宫,向皇舅舅请罪。”

    魏俨拂尘一甩道,“世子爷安好,陛下便能放心了。”

    “我多有不便,便不起身相送了。如此,便有劳父亲代为送客了。”燕崇转头对靖安侯道。

    靖安侯目下一闪,转而望向魏俨和冯仑。

    冯仑这会儿成了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魏俨则闻弦知雅道,“世子爷安心养病,咱家与冯大人便先告辞了。”

    燕崇轻点了一下头,裴锦箬则敛下眸子,蹲身相送。

    靖安侯引着两人出去,门边的绿枝则将门掩上,无人敢怪罪,毕竟,燕崇如今可是“见不得风”的。

    待得屋内光线一暗下,床榻上原本坐得笔直的燕崇却是再也撑不住了,身形一软,便往一旁栽倒。

    见他不过三两句便将人打发了,又一直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不动,裴锦箬便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不妥,这会儿瞧见他栽倒,即便心有所备,还是骇了一跳,面色一变,便冲上前道,“伤得很重?”

    燕崇睁开眼,视线有一瞬的模糊,过了片刻,才瞧清楚她的脸,泪盈于睫的眼,他白成刷纸的脸上咧开一抹笑,“还死不了,不会让你当了寡妇。”

    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插科打诨。裴锦箬咬着牙,“你闭嘴!”

    又是贯穿伤,这回,却比上一回还凶险了许多,上回,只是肩胛,这回,却是胸口,若再偏上两寸,只怕就要危及性命。而且,外翻的皮肉,隐隐有挤过的痕迹,看来,又是有毒。

    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刚要结痂的伤口又崩裂开来,触目惊心,若换了从前,裴锦箬只怕早吓得不知所措了。只是,大抵是习惯成自然,这才能这么淡定地帮着他上药包扎。

    只到最后,她自己亦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眨眨眼,便有水珠坠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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