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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姑娘!你的珠花怎么不见了?”红藕给她梳着发髻,突然发现,不由惊呼道。

    裴锦箬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空无一物的鬓边,蓦地,便是想起了方才被一只宽厚修长的手握在掌心的小巧珠花,还有那尖端底下的鲜血淋漓来。

    目光闪了闪,便是淡淡答道,“许是方才落水时不小心弄丢了,不碍事。你动作快些,我们出来好一会儿了,外祖母怕是要担心了。”

    红藕依言加快了动作,裴锦箬则摸着腰间那一抹温润,陷入了沉思。

    等到收拾好,回到席间时,葛老夫人却已经不在席上,反倒是站在不远处,皇后娘娘跟前,面色沉肃的样子。

    裴锦箬心口一紧,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袁清洛拉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皇后娘娘说乏了,要早些散了。”而后,凑到裴锦箬耳边,轻声道,“方才,有内侍来传话,也不知说了什么,陛下脸色难看地提前离了席,接着,皇后娘娘便是发了话。我看呀,乏了是假,出事了倒是真。”

    裴锦箬心口砰砰急跳,今夜出的事儿不少,却不知,报到陛下跟前来的,是哪一桩。

    袁清洛皱眉瞧着她,这才发觉她身上的装束竟是都换了,“你方才去哪儿了,怎的那么久?还有这衣裳,怎的也换了。”

    “我不是去了官房吗?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裙子,所以和红藕去了吉福殿重新换了一身,这才耽搁了。”这个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裴锦箬倒是不慌不乱。

    袁清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瞧着那边众家的当家夫人都离了凤驾,吴夫人和袁婧衣一左一右扶着葛老夫人回来,葛老夫人见她们两个好生生迎了上来,悄悄松了一口气,“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出宫。”

    就是袁清洛也能猜出出事儿了,葛老夫人如何不知?宫里本就是是非之地,能够全身而退,便是好。

    一家人不再多说什么,与人潮一道离了宫。

    直到出了宫门,裴锦箬扭头看着此时沉浸在夜色之中,只剩黑黝黝轮廓的宫城,只觉得,那便好似一只此时静默,却终究危险的怪兽,不知何时,便会张着贪欲的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靖安侯府,明霁堂中,二公子今日在宫宴上又是醉了酒,难得醉得有些厉害,走路都不成了,是被洛护卫半扛着回来的。

    灌了一碗醒酒汤,便将伺候的人都给撵走了,说他要睡到明日下晌,不让人打扰。

    对这位主子而言,这是常有的事儿,因而,没有人有半分的怀疑,都乖乖退了下去。

    直到夜深人静时,洛霖却开了角门,趁着夜色,悄悄从府外带进了一人,直入了燕崇的卧房。

    此时,内室帐幔低垂,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正一边帮着燕崇把脉,一边捻着他的胡须。

    “年轻人就是血气旺,这只怕还得再放两回血才能舒缓舒缓呢。”将手从燕崇腕上挪开,那老者站起身来,先从一只匣子里取了一粒丸药喂了燕崇,才又取了刀子,一边慢条斯理,却毫不留情地割破了燕崇手掌,放着血,一边撇嘴道,“不就是个春·药吗?最好的舒缓方式你又不是不晓得,非要舍近求远,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我老头子找来,你自己遭罪不说,还害得我老头子大半夜的不能睡,还得在这儿给你放血。”

    “我老头子人老了,可比不得你们年轻,这夜里睡不够,白日里便折损精元,你说你是不是造孽?”

    “这会儿装起端方君子来了,平日里,那勾栏瓦舍的,不都成你半个家了,那宫里那么多宫女,难不成还没有烟柳街的姑娘睡着舒坦?”

    “你给我闭嘴吧!”燕崇本就一肚子的闷气,如今,再被这糟老头子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忍了又忍,终究是忍无可忍,咬着牙从齿间蹦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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