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

    然后他拧开了门。

    夏日阳光从窗外扑洒进来,刚好在洁白的病床上留下一块切割的非常整齐的形状。米色的窗帘随风飘动了一下,轻轻扬起一个角。床头上摆着一盘洗好的玛瑙葡萄,上面还挂着水珠,被阳光一打,金灿灿的,另外一边床头摆着好几束花,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而厉荣泽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就像是一副极其静美的风景田园画。

    甚至他脑子里一瞬间冒起了好几个名字。

    比如睡美人,窗边的修普诺斯……

    方婪轻轻关上了门,走到厉荣泽床边,低头看着他。

    他捡回对方的时候,厉荣泽还一身污脏,头发纠结,狼狈不已。但是一双眼睛却极其漂亮有神。然而他把对方洗干净之后,却都呆了一下。并不多么出色的五官在他脸上自然组合之后,竟然变成极其俊美逼人,让人挪不开眼的容貌。

    眉眼锋利,却又唇角柔和。

    强硬凶悍,却偏偏对他依恋痴缠。

    每每厉荣泽在向他撒娇的时候,他会没法拒绝,很大原因是因为对方身上这种矛盾。

    而现在——

    方婪的目光落在对方微微绷紧的嘴角上,矛盾似乎不存在了。长眉入鬓,眉目锋锐依旧,却少了唇畔一分柔和。

    他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仿佛是被他叹气惊醒似的。厉荣泽忽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直直和他对上。

    方婪凝视了几秒,就微微挪开眼睛,“吵醒你了?”

    “没有,睡太久了。”厉荣泽撑着床面就要坐起来,方婪连忙扶住他,“别乱动。”

    厉荣泽身体一僵,“嗯”了一声,却还是掀开被子把脚放了下来,套在了床下的拖鞋里。

    方婪也就松开了手。

    然后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就在几天之前,厉荣泽会对他撒娇,更会听他的话。如果说,那种感觉,让他心脏饱胀满足,那么现在,就有点空落落的。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正准备说点什么。厉荣泽已经穿上鞋子,然后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就着坐在床边的位置,忽然搂住了方婪的腰。

    方婪:……

    他背脊一紧,随之又放松下来。

    厉荣泽把胳膊圈在方婪珠灰色的棉麻衬衫上,勒起一层层皱褶,他用力极大,隔着的薄薄一层布料又像是被融化了似的,令他们之间毫无缝隙。厉荣泽把自己的脑袋贴在了方婪胸腹之间,把有点热的呼吸透过衣服喷洒在他的肌肤上。

    “婪哥,”厉荣泽开口,“对不住,我给你添麻烦了。”

    他脸颊在方婪胸口蹭了一下,“我这段时间脑子不清不楚,要不是婪哥你,我可能早就不在世上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比方婪还要清楚。

    那一缕神魂归位之后,就像是最后一块拼图被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一切都贯通起来。他觉得自己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周围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就像是高压水枪冲击在纸做的门窗上,一下子就把里外两个世界打通,灿烂的阳光扑了进来。

    然后把他淋得全身湿透。

    纤毫毕现。

    他藏在心底深处,自以为隐秘的,难以启齿的渴望其实早就赤/裸/裸浮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觉得非常羞耻,根本不敢面对自己,更不敢面对方婪。

    尤其是,他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是怎么……厉荣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怎么不知羞耻的缠着对方,让对方帮自己……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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