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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听到尖叫声时,我才慢慢从梦境中抽离。

    窗帘的缝隙中还透着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线,卧室天花板上有蓝光闪烁,我听着潺潺溪水声,好一会儿才摘掉不知何时戴上的耳机,转头看向身边的秦森。投影仪蓝色的灯光映亮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他竖起了枕头背脊笔直地靠在床头,被子只盖到腹部,肩上披着棉质睡衣,紧绷的下颚被深色的明暗交界线割裂,一半的身躯与背后漆黑的影子融为一体。

    我爬起来,拉高蚕丝被裹住自己,朝他身边挪了挪,胡乱拎起枕头垫到身后:“这是什么?”

    自从我坚持把投影仪固定在主卧,秦森就很少再用它来看影片。坐起来才能看到投影仪的光将室内的黑暗割破,正对着床头的那面墙上画面闪烁,画质偏黄,看上去像是九十年代的电影。我眨眨眼睛看清画面的时候,影片刚好播放到一个女人半躺在一张椅子上,一只男人粗壮的胳膊伸出来,正握着化妆笔替她补粉。女人睁大双眼神情僵硬,良久都不见眨眼。再看一眼,我发现她脖子上有一条像是勒痕的痕迹。

    我眯起眼刚想仔细看看,画面却霎时间变成全蓝。

    “《雨夜屠夫》。”秦森收回关掉投影仪的手,把遥控器搁回床头柜边,“一部香港电影。”等画面全黑,他便敷衍地揉一下我的头发:“继续睡。”而后裹紧被子兀自躺下,顺手将枕头拽到脑袋底下。

    瞥了眼床头的钟,已经是凌晨三点。

    “为什么要半夜起来看惊悚片?”我也重新躺下,把缠到胳膊上的耳机线拽下来,再摸出另一头的手机,一起放到床头,“还特地给我戴上耳机,让我的脑波进入δ波的状态。”

    “看来你还记得那四种脑波。”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侧卧,他语气平平,恰好是夜里降温的时候,出声便带着点鼻音,“突然想看而已。睡吧。”

    缩到他身旁,我拉紧颈前的被子以防透着凉意的空气灌进来,轻声告诉他:“刚才我梦到我们第二次见面那天。”合上眼,困意紧随而至,“真的很神奇。七年前的事,我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仍然没有回过身来,仅仅是下意识地开口:“人的潜意识……”

    耳侧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被睡意拉扯得意识不清,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他为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感觉到他猛然翻身,接着便身上一沉。稍稍一惊,我睁开眼,黑暗中看到他模糊的身影:“秦森?”

    不给我回应,他的气息很快覆上来,一手揽紧我的腰,干燥的嘴唇压向我的脖颈。我以为他又开始不清醒,下意识地挣扎推拒。他转而过来吻我的唇,时而轻嘬,时而不要命地用力得好像要把我的舌头吞卷入腹,既像安抚又像报复。

    这样的状况让我想起他三年前头一次犯病时的情形。要不是后来我想办法联系了胡太峰局长,或许我和秦森都活不到今天。我便忍不住要手脚并用地反抗。

    “魏琳、魏琳——”他压低声线,嗓音沙哑地低下头来用前额磨蹭我的耳郭,“没事,别动。”微微喘着气,他温热的鼻息扫过我脸侧,语调轻稳,一字一顿在我耳边安抚,“是我。我很清醒。别动。”

    而后他不再有其他动作,只安静地覆在我耳旁等我平复情绪。

    知道这是他尚且清醒的表现,我渐渐稳住了紊乱的呼吸。不能怪我多想,毕竟这三年他完全清醒的时候少,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折腾我的情况更少。见我平静下来,秦森才松开我的手腕,压着枕头托住我的后脑勺,交颈相靡。

    我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搂住了他。耳鬓厮磨一阵,他启唇轻咬我的耳垂。

    外头已经天光微亮。

    我再醒过来是因为楼下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没有秦森的影子,大概又是去了书房。卧室的电话分机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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