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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过来的时候,仍有些晕眩。

    花了很长时间才听出来,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雨声。我坐在书房的地毯上,被秦森圈在怀中。他背靠墙壁,搂着我缩在墙角,半天都没有动弹。书房里依旧满地狼藉,凉风从落地窗破碎的玻璃门灌进来,连带着卷进室外灰黄的天光,叫人判断不了阴雨天的时间。

    头顶秦森呼吸匀长,显然没有在休息。

    抬起手摸到自己脑袋上缠着的绷带,我考虑两秒,又借着摸向他的脸。他下巴上又冒出了细密扎手的胡渣,被我的手指反复摩挲,也仍旧一动不动。我只好挪动双腿,想要站起来收拾屋子。结果他手上一用力,再次扯我坐下来,一声不吭地将我圈到怀里。他手上血迹已干,却不见包扎处理的痕迹。看起来是只顾着替我止血,完全忘了他自己。

    我只能长吁一口气,放松身体,趁着这个时候恢复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晃过神时,已经听不到外头的雨声。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哑着嗓子出声:“我看一下你手上的伤。”

    他依然一言不发,半晌才松开圈住我的手。

    捋起他的袖子,果然看到手臂上有玻璃划的一道血口。血已经结成痂,伤口却开始化脓。所幸伤口不深,不需要去医院缝针。

    急救箱被他搁在一旁,我伸手拉过来,给他消毒,清理掉脓水再上药。受伤的位置靠近手肘,穿上衣服肯定会磕蹭,我便取了医用纱布替他包扎。他始终沉默不语,任我拉着他的胳膊摆布。

    帮他处理好了伤,我第二次尝试站起来,终于不再被他阻止。

    二楼的主卧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混乱。我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薄毛毯,拿到书房给他披上。他还坐在墙角,大约也觉得冷,神情麻木地拉紧了毛毯,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我便从书房开始收拾。

    先是将书架一一扶起,再把沙发推回原位。让我意外的是,那一对小白鼠依旧存活至今。养殖箱倒在狼藉之中,我掀开将它埋住的书本,那只已有身孕的母鼠便急急忙忙跑开。坚实的养殖箱没让他们在这场灾难中受伤,目前看来母鼠的精神状态良好,似乎并没有因受到惊吓而流产。

    把它们连鼠带箱搬到安全的位置,我继续捡拾地上的书本。

    整理完书房才想起要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我来到厨房,用没有被果汁和油水沤坏的青菜煮粥,再从卫生间接来两盆温水端到书房,帮秦森洗漱。他仍然枯坐在墙脚,甚至没有自己爬上沙发。

    给他刷牙的过程中,他丝毫没有要鼓动腮帮子的意思。我把水送到他嘴边,他不张口。我只好帮他把水灌进嘴里,他不吞也不漱口,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眸光黯淡地盯着自己的手。

    “漱一下,再吐出来。”我轻推他的胳膊,“秦森?”

    低声催促他大约二十分钟,他才终于把水吐了出来。我接着替他洗脸,刮胡渣。喂他喝粥,他不像从前那样躲开,只紧抿着唇不肯张口。一碗粥便有大半都洒在了他的衣服上。我回到厨房,又用剩下的一小罐蜂蜜冲好蜂蜜水喂他喝。一个小时之后,他勉强喝下半碗粥。

    我想起往年他状态最糟糕的时候,也和现在相差无几。

    家里大半的家具已经损坏,等我收拾好屋子,早已过了凌晨。找到纸币坐到餐桌边,我写下要添购的家具和电器,在回卧室之前去了趟书房。秦森没有躺在我给他铺好的地铺那边,只留下一个枕头,自己则裹着毛毯蜷在沙发后面熟睡。借着客厅里透进来的光,我走上前拿起枕头,轻手轻脚地给他枕上,再替他加盖一床薄被,以防他明早起来又因为受寒而落枕。

    他睡得熟,没有被我的动作惊醒。

    落地窗新安的玻璃门将夜里的寒风挡在门外,屋内安静,一时只能听到两只小白鼠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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