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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点什么,秦森等待半晌见我依然不动,便走上前拉了我的右手,以一副颇有些不由分说的架势,把我拉到了钢琴边。我稍微低下眼睑就发现,他的手背上留着几个深红的指甲印。看来刚才站在那里等我的时候,他背在身后的手也紧紧掐着自己。他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有底气。

    我突然不再像刚刚那么害怕。

    “等手伤痊愈,你可以继续弹琴。”秦森仍攥着我的手,带着我驻足在钢琴前才蓦地松开,口吻稀疏平常,“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再去教课。”

    这就是重新开始吗?从更多的自由开始?

    尝试着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琴,等真正触碰到它,我才稍微松了口气。我打开琴盖,胡乱试了几个音。几年过去,音准已经不如从前了。可以请个调音师来调整。

    余光能够瞥见秦森稍稍抬高了下颚。这是个看上去有那么点不可一世的动作,但我知道一旦他无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就表示他已经放松下来。“我准备接受王复琛的委托。”果然,他很快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不过案子还在侦查阶段,我没办法介入调查,至少要等到下个星期才能去a市。”顿了顿,他问我,“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算是自由选择权?我笑笑,指腹摩挲每一个琴键:“我陪你去。”

    这大概是这几年来我们头一次算得上愉快的意见统一。

    早餐过后我洗了个澡,担心洗头发会沾湿左手,只好让秦森过来帮忙。低着头弯腰站在盥洗台边的滋味不大好受,尤其是在他稍微加大力道将我的脑袋按下去一些好淋湿头发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恐慌,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所幸最后忍住了,僵着身子没有动弹。

    “我们结婚五年,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洗头发。”秦森将冰凉的洗发露抹上我的头发,冷不丁这么出声时语气十分严肃。从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但我能想象他此时那副微皱着眉头的正经表情。这让我稍感放松。

    “是吗?”感觉到泡沫乘着水滴滑下额头,我闭上眼防止它们跑进眼睛里。

    他似有若无地轻哼一声,粗糙的指腹力道适中地抓着我的头皮:“我跟你一起洗的时候不算。”

    我闭着眼一笑,随口问他,“感觉怎么样?”

    “实话?”他反问得漫不经心,“还不错。”

    恐怕的确是感觉不错。不然他也不会在帮我洗完头发之后,还坚持要拿吹风机替我吹干头发。气温日渐升高,空气中慢慢漂浮起了初夏的气息。通常在这种季节,我不会急着用电吹风把头发吹干,因为那样有伤发质。在遇到秦森之前不大在意保养自己的头发,还是他从前总爱时不时捏着我的发梢把玩,我才开始注意这些。久而久之,已经成了习惯。

    倒是这几年在秦森头发湿漉漉的时候,不论春夏秋冬,我都会找来吹风机替他吹干,以防他感冒。

    我不想跟他僵持,站在沙发边和他干瞪了一会儿眼睛,还是叹口气坐下来,缩在沙发的一头任他折腾。秦森先去打开了电视,把遥控器递给我,再插上吹风机的插头来到我身边。他没有拿梳子,嗡嗡的声响中只用五指捋顺我的头发,指尖与头皮触碰的感觉比刚才洗头发时更加清晰。

    仔细感受这种触碰,我握着遥控器抱着膝盖,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表情麻木地呆坐了许久。于是我尝试着换台,“我是不是多了很多白头发?”

    “不算多。”秦森的声音在吹风机制造的响声中略显模糊,“毛发色素细胞一般是从35岁开始衰退。这几年你多一些白头发是正常现象。”

    “嗯。”我点头,将电视切换到了某个正播放新闻的频道。

    镜头对着一个身穿黄色囚服的女人,她垂着脑袋坐在一张椅子上,梳成马尾的头发搭在肩前,消瘦的身影因安全防护栏的遮隔而让人看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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