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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不过一个小时,秦森就接到了曾启瑞老先生打来的电话。

    “毛文窦醒了。”秦森挂断电话后一边穿大衣一边从书房走出来,经过厨房时稍微抬高了声量,“拿好你的东西,二十分钟之内我们要赶到公安局,不然会错过审讯。”

    我还在灶台边削平果,因为他这句话,手里的动作一顿,难得要一点不断地被削到底的苹果皮便这么断了。多少有些失望,我用保鲜膜将苹果封好放进冰箱,然后洗了手,带上羽绒服和手袋随他一起出门。

    “毛文窦是嫌犯的名字?”上车的时候我搓了搓开始发凉的手,随口问他。

    秦森像是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只自顾自地微垂着眼浏览手中手机上的信息。直到我把车停在公安局附近的停车场,他才突然打开车门下车,绕到车前紧抿着嘴唇等待我出来。我不得不加快速度下车,一路沉默地用竞走的速度跟着他走进公安局。

    审讯室的单向透视玻璃窗外只站着曾启瑞先生的身影。秦森行步如风地朝他走过去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我们,转过头来冲我们颔首以示道好。我用点头回应他,而秦森直接跳过了打招呼的步骤,一边走向他一边开口:“谁负责审讯?”

    “肖警官。”曾启瑞先生只好稍稍将声音提高了半个八度,等秦森走到他身边才继续:“二十四号那天你把嫌犯特征告诉我的时候,他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只不过你们方法不太一样……他是根据犯罪心理画像做出的推论,所以另外还推测嫌犯年龄在35到45岁之间。”他重新看向玻璃窗,目光落在坐在审讯桌后的肖警官身上,“年轻有为。两个月以前刚从X市被调到A市,明年下半年回到X市就会升到局长的职位。”

    这时我才终于追上了秦森,好不容易能够歇息脚步,也循着曾启瑞先生的视线望向审讯室。嫌犯正垂着脑袋坐在审讯桌前的椅子上,身后有两名警察直挺挺地伫立,前方隔着一张审讯桌则坐着肖明肖警官。在玻璃窗外能够听见审讯室里的声音,嫌犯已经开始供述第六次作案的事实经过。他说话有些大舌头,部分字眼吐字不清,却头脑清醒、条理清晰,将作案经过从头到尾描述得十分详细。

    肖警官神色平静地拿笔记录,只会偶尔提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使得嫌犯有时需要把一个细节重复好几遍。

    因此与其说是警方在进行审讯,不如说是嫌犯在进行招供。

    或许也是因为事情发展顺利,曾启瑞先生等在审讯室外,此时此刻已经能够忙里偷闲地对秦森提出建议:“我觉得你们两个私底下可以相互交个朋友,毕竟你们都来自X市,而且有共同话题。”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这对你目前的状况也有好处。你不能总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接触任何人。”

    面无表情地冷哼,秦森出声便是一句讽刺的反问:“来边境城市破几个大型走私案,方便回去升职?”他毫不留情地驳了曾启瑞先生的好意,“我对他没兴趣。说说毛文窦的情况。”

    显然他还是一如从前,对那些能在官场如鱼得水的人不屑一顾。我在一旁没有插嘴的欲/望,只能将手拢进衣兜里,安静观察审讯室内的情形,兴致缺缺。

    曾启瑞先生似乎对秦森的反应早有预料,并不是特别尴尬,清了清嗓子让话题回到了案件上:“毛文窦,原籍湖南益阳,四十五岁,身高一米七,比较壮实,有严重的扁平足。曾经因为抢劫致人重伤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半年前出狱以后来V市找他的老婆孩子,现在一家三口住在滨树二村的小租房里,还处在无业状态。跟你们两个推出来的特征完全符合。”

    下意识无声地瞥了眼秦森,他很快又挪开视线:“已经搜查了他的住处,在阳台上晾的一套衣裤上检验出了血迹,正在进行DNA比对。他们家后院还有木棒的残屑,应该是作案之后就立马烧掉了。”

    “嗯。”秦森应得有些敷衍。我转过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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