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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晴好把面孔埋在手心里,暗暗苦笑,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残酷的生活没有磨灭她曾经的骄傲,那么多年了,竟然还是学不乖。

    过了会儿,外面有人走动,她擦干眼泪,想要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迎面走来的是从前公司里要好的同事,可是她们避开了她的视线,讨论说“中饭吃什么才好?”

    呵,人走茶凉,世态坎坷,没想到人还没有走,茶都被人收走了。

    她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收拾东西,些许笔和本子,茶杯,盆栽,几袋咖啡,就是全部的行囊。

    纸箱很轻很轻,但是她却觉得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

    去财务结算工钱,那个一贯寡言少语不受欢迎的老女人此刻却突然语出惊人:“谁没有跳过几次槽,换过几次工作,年轻人,摔一跤怕什么。”

    孙晴好觉得意外,这个老女人素来脾气古怪,鲜少与人交好,大家背地里编排她不知多少回,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在她嘴里听见安慰声。

    唉,也是,患难才见真情。

    她怀抱着纸箱坐电梯往下,彼时正是下午时分,天气太热,望出去水泥地和天空都是一片亮白色,十分刺眼。

    大堂里有空调,她站了好一会儿,觉得依旧不真实,早上起来还好好的,不过开个会,就把工作给丢了,如今想来,还觉得啼笑皆非。

    当然更多的是不安,房租每月要交,刚工作不久,月月光,口袋里没有几张钞票,也不知能捱多少日子,下一个工作不知在何方……后悔吗?后悔的。

    逞一时之气当然痛快,但是无权无势的小白领,谁没有忍气吞声的时候?到底是太年轻,还沉不住气,受不得委屈。

    孙晴好想起刚才那一幕幕,都觉得脸颊发麻发烫,像是被人狠狠掌掴了一巴掌。

    丢人,耻辱,尴尬,惊怒,一个个字活像是刻在了她的脑门上。

    她带着三分梦游七分魂不守舍走出大门,刚刚走下阶梯没几步,突然被一股大力带倒,她跌了个跟头,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觉得手臂和腿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眼前无数金星乱窜,一阵黑影飘过。

    最后只记得是一个年轻男人忙不迭打开车门走出来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她却已经失去意识了。

    那个司机为难地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看车里坐着的人,里面的人问:“怎么了?”

    “撞到个人,好像……晕过去了。”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那司机看了看腕表,答道,“下午三点整。”

    车里的人打开车门走出来,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她身上的那件绿裙子,鲜浓一色的草绿色,在夏日里清新芬芳,是很多女孩子常选的款式。

    他半蹲到她身边,展开她的手,只见白嫩的掌心里有一道红痕,那是她刚才自己掐出来的痕迹。

    再看看四周,瓷杯破碎,纸箱倒翻,一只木质的书签从笔记本里飘了出来,是蝴蝶的样式。

    他突然轻轻出了口气,对那司机道:“把她弄上车。”

    那司机应了句是,轻轻松松把孙晴好抱到了车里,还没忘记替她把散落在地的东西收起来,把纸箱也塞到了车里:“先生,去医院?”

    “不,回去。”

    那司机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回去,这女孩子伤得那么重,不送去医院吗?可他不是孙晴好,他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却没有发问,而是按照那位所说的话,把车调转方向开走。

    那个男人闭着眼,靠着椅背,只觉得头疼欲裂,好像大脑里有根针在刺一样,越来越激烈,到最后简直要用浑身的力气来抵抗这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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