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不敢睡熟,要起来给他开门,用开水给他冲两个鸡蛋宵夜。每次等高良收拾完到床上睡觉已经是凌晨了,睡几个小时又得起床去收壕了。

    那天陈素感冒,发烧肚疼,叫高琳去请方医生,方医生又刚好出诊了。她吃过晚饭,等高良出门之后,把高霏高达带去给婆婆,吩咐高琳洗碗,自己泡了杯炭灰水喝过就上床躺着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肚子疼得冒冷汗,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夜,高良正在池塘边捕蛤蟆,突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他还来不及找地方躲雨,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正当他从池塘边往田埂上爬的时候,背上的篓子挂住了池塘边的树枝,他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滚了几圈,膝盖磕在池塘边的石头上,他瞬间感觉一股暖流伴随着疼痛,从膝盖上冒了出来。

    高良脱掉水裤,看到膝盖鲜血直流,已经流到了脚底。他想,今天真是背到家了,没捕到黄鳝蛤蟆,淋了一身湿,还摔一大跟头,把膝盖磕成这样。

    高良一边不知道骂着谁,一边收拾东西,一跛一跛地往回走。

    湿淋淋的衣服粘在身上,在这冷冷清清的深夜里,经风一吹身子都凉透了。此刻,高良又饿又累又冷,膝盖还在火烧似的疼。

    高良骂骂咧咧地挪到家门口,满脸怨气地喊陈素起来开门。陈素这会刚刚睡沉,完全没有听到高良的喊声。

    高良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平时自己回来咳嗽一声,不等开口喊,房间的灯就亮起来,陈素就自觉地来开门了。

    高良放开嗓子又喊了几声,隔壁漆黑的屋子里传来一句被吵醒的金贤大叔没好气的骂声。

    陈素终于醒了,她打开灯,艰难地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眯着眼睛慢吞吞地去给高良开门,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高良的惨状,以及他脸上一触即发的怒气。

    “要死啦,这么久才开门。”高良一进门丢下水衣水库和电机,把袋子里仅有的几只小猎物分类放好。

    高良的坏脾气陈素早已经习惯了,她并没有意识到今天高良的不同。换做平时,她准会原样骂回去,但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反驳他,迷迷糊糊地从碗柜下面拿出两个鸡蛋,放在开水瓶旁边,让高良自己冲蛋喝,自己慢慢地往卧室走。她看都没有力气看高良一眼,得赶紧上床躺着才不会倒下去。

    高良此刻已经身心疲惫了,本来以为回家还可以找点安慰,这会儿陈素的反应完全把他推入了爆发的边缘。

    高良狠狠地把鸡蛋摔在地上,骂了一句:“你这是要死了吗?这懒婆娘。”

    陈素本来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说话,她想刚才自己已经让着他了。突然听到高良莫名其妙地这样恶狠狠地骂自己,便一边往床上爬,一边回了他一句,“你发什么神经啊?”

    高良接着又把开水瓶摔到了地上,更加愤怒地骂:“我老子发神经?你他妈的发瘟了,就要死了是吧,懒货。”

    这几年,高良和陈素经常吵架,他们已经习惯你来我往骂个你死我活。但是,只要骂到双方父母,他们都特别敏感,这其中就包括“你他妈的”。

    陈素还没在床上躺稳,听到开水瓶爆炸的声音,再加上高良的骂声,她突然清醒了。她支撑着身子爬起来,又回了他一句:“你他妈的神经病呐。”

    高良的怒火再次被激起来,冲进卧室,指着陈素的鼻子骂:“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老子白天黑夜地忙活,你他妈的在这挺尸,又睡不死。”

    此刻,陈素也火了,她脑袋里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地叫,叫得她就快要爆炸了,整个人像被激怒的母鸡奋力地拍打着翅膀,“我不死,你死了才好,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这句话就像导火索,瞬间点爆了高良身上的炸弹。他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就真的要死在外面了,这会陈素还在这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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