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伍季难以置信,神色复杂看着梁闾。

    “栾国人都以为栾候血脉早已断绝,如果你是公子超的儿子,那你不就是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是最有资格继承国君之位的人?”

    “我不想继承什么国君之位。”

    梁闾神色痛苦烦躁,摇头道。

    “母亲曾和我说过,栾国的国君和亲族,不过是关在栾宫中不得自由受人操控的傀儡和囚犯,比你我都不如。”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栾候在世的唯一血脉的?”

    伍季目光复杂看着梁闾道。

    “在我八岁那年,我母亲便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梁闾抬起头道。

    “我母亲说,当年她发现怀了我之后,又惊又喜又担忧。”

    “那个时候国君已发疯毒死自己所有亲族,她知道如果让正因失去国君这一傀儡而懊恼的吴家发现了我,一定会让她将我生下来,继承国君之位,成为他们的又一傀儡。”

    “继承国君之位难道不好?”伍季心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烦躁,不能理解梁闾的话,皱眉打断问道。

    “我母亲曾在栾宫之中当侍女当了整整七年,她对我说栾宫之中不论是国君,亦或是公子、公孙,虽然身负栾国最尊贵的血脉,锦衣玉食,享尽富贵,但其实本质不过是一群被囚禁在栾宫这个大囚牢里的囚徒,一群不得自由的可怜人而已。”

    “我的父亲公子超,他生下来后三十余年未曾踏出过栾宫一步,从未见过没有飞檐和殿角存在的天空,从未见过有风吹过一望无际的青色平原,从未见过奔腾涌动的河流大江,渔网、耙犁、锄头等物,都是自我母亲嘴中听说。”

    “他对世界的认知,只有栾宫。”

    “我母亲知道,如果她留下来将我生出,我会即位国君,她作为国君之母,也能脱离侍女之列,自此锦衣玉食,享尽富贵,但她不想自己人生从此被局限在“窄小”的栾宫之中,也不想我最后变得像我父亲一样。”

    “于是她隐瞒了怀了我的消息,想办法离开栾城,来到瓮城将我生下,抚养长大。”

    “我很感谢我母亲,这十数年来我虽然过得并不富足,但很快乐和自由。”

    “我想若是我生栾宫之中,恐会憋的发疯吧,最后就像当年的国君一样自杀而死。”

    “甚至吴家经历过前代国君一事,可能会派人时时刻刻盯着我,让我连想死都做不到。”

    梁闾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和怀念。

    他怀念以前和母亲的平凡但幸福的生活。

    可惜在去年,他的母亲重病去世,数月之后他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

    事情已经过去十数年,范家通过蛛丝马迹居然依旧一路找到了瓮城,封锁城门,满城搜索他和母亲的下落。

    他只能跑到最先被搜查的城北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伍季家中暂避。

    想来这里已被军士搜查过,多少比其他地方安全一些。

    梁闾抬起头,发现伍季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以为伍季是在对自己以前没有告诉他这些事,而有些不高兴。

    他带着歉意道。

    “伍季,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

    “实在是母亲生前曾多次叮嘱我,不许将此事说给任何人听。”

    伍季眼底一抹异样一闪而逝,抬起头笑道。

    “没关系,我只是在想你如今该怎么办?”

    “你这里已被军士搜查过,在军士搜查完全城之前,这里应该都是安全的,我想先躲在你这里,至于之后我再想办法。”

    梁闾神色忧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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