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杨鹤的意思,显然想要为他疏通关系,走一走后门。这个人情那就大过天了,只要王洛应承下来,以后就只能与杨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杨鹤身为朝廷特旨简拔的晋陕总督,挂兵部尚书官衔的正二品大员。而王洛只是一个没有功名的小小童生,两人地位差距如此之大。而杨鹤居然冒着风险也要在科场上扶王洛一把,就此观之,杨鹤对于这个幕僚的爱重了。

    听了杨鹤这番话,王洛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他眼中有几分湿润道:“老大人,现在剿匪大业千头万绪,晚生也算是老大人幕中得力之人,无论如何也是走不开的。不如等斩下秃匪刘贼的脑袋,晚生也好归家安心苦读,到时候不用老大人牵挂,也要考中一个进士,以报答老大人的知遇之恩。”

    杨鹤坐起身来,抚了抚王洛的后背道:“如今世道艰难,到处都是造反的流贼,今日剿了秃匪刘宣,明日就出来黄宣、陈宣、李宣。如果百姓活不下去,流贼也是剿之不尽、灭之不绝。”

    “等剿了秃匪,老夫定要上书朝廷,请求皇上爱护百姓,轻薄赋税,赦免流民。”

    王洛见杨鹤流露出一丝真情,也感动的说道:“朝廷待士绅过宽,对百姓过严。即便要招抚流贼,只怕朝廷也拿不出饷银。除非官绅一体纳粮,但是谁敢挑头提出来,只怕就被众人围攻。”

    杨鹤听了王洛心中的实在话,也有些默然无语。他早已经明白朝廷的症结,但是却毫无办法,他仿佛看见三百年的明王朝就要倒塌,自己却无回天之力。

    想到这里,杨鹤不由得心中凄苦,老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擦了擦眼泪说道:“老夫已经年老,保扶皇明将来就要靠阁臣这些年少有为的青年了。朝廷的积弊已经深入骨髓,仿佛病入膏肓的病夫,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杨鹤常常叹息一声,看了看悬挂在空中的圆月,默默无语的看着枝头。**.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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