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心,李桂问了知道是咱们景仁宫的人,那丫头又会说话,只说是不放心万岁,而今宫里又进了新人,怕各宫的主子给万岁添堵,她才站在宫外悄悄地望着,万一出了事儿,好立时来回您,请您定夺。况且您知道,李桂是个油子,察言观色一把好手,绝不会轻易得罪景仁宫的。”

    董善瑶知道她说的皆是道理,可是总归是留下了一个祸根来,将来李桂要是为人所用,捅出这件事来,又如何呢?

    她的地位自然不会被撼动,可一向敬重她的元邑,又会如何想?两个人之间,难免要生出嫌隙来。

    这是董善瑶绝不愿见的。

    “你去库里再挑几样好的,打发人给李桂送去,只说我赏他尽心伺候万岁爷,还有——”她拖长了音,眼底有狠厉一闪而过,似乎咬牙做了个决定,“打发人到外头去查一查,看看李桂家里还有什么人,查清楚了立马来回我。东西先不要送,等弄清楚他家里的情形,再一起送去。”

    玳瑁惊愕,瞪圆了一双眼:“主子您这是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得防备着。”她打断玳瑁的话,一眼剜过去,“乾清宫别再盯着了,这段时间你们也收敛些,别给我惹麻烦。”

    玳瑁不敢反驳,更不敢再劝,只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是董善瑶的陪嫁,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董善瑶是什么样的脾气,她再清楚没有的。

    如今嫁给了皇家,也被磋磨成这个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流露出些许的悲伤来。

    董善瑶只当没看见,别开脸轻叹一声:“这禁庭中越来越不易了,我本以为不过是靖贵妃和昭妃两个人而已,现而今看来,贞贵妃也好,庆妃也好,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万岁看重贞贵妃,庆妃又跟她是一起长大的,她但凡有事求到贵妃面前,贵妃大约没有不答应她的……”她不由的咂舌,“往后的日子,且艰难呢。”

    玳瑁忍不住要宽慰她:“您也别想这样多,奴才还是那句话,这里是景仁宫,您是万岁的发妻嫡后,各宫的娘娘出身再好,再有人撑腰,也越不过您。”

    “只怕未必——”董善瑶眯缝着眼,悠悠吐出这样四个字来,便不肯再多说什么。

    玳瑁总觉得,她心里藏了事儿,且是不愿意同任何人讲的一桩事。

    她很想问一问,可是主子不说,她做奴才的,哪里有开口追问的份儿。

    是以她也无法,只好袖手立于一旁,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