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后脚就听得了几句话,您一定愿意听——”她拖一拖音,语调向上扬了扬,“您还记得,皇后当年的陪嫁里,有一架十二扇的刺绣花鸟图的屏风吧?”

    那扇屏风,她当然是记得的。

    “我自然记得,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胡媛眉峰一直聚拢的高高的,“她拿那东西当宝贝似的……”

    “就是那个宝贝物件儿,皇后叫内府的奴才,搬到咸福宫偏殿,去给令贵人添宫了。”别鹤踩着细碎的步子,近前了一些,“您想啊,奴才们早不说,晚不说,偏巧是出云来了一趟,就撒口放了这个消息吗?依着奴才讲,这根本就是她得了昭妃的授意,跑到咱们永寿宫来,惹是生非的。”

    出云要惹是生非,也不至于跑到她的永寿宫里来。

    翊坤宫才是最该散播这个消息的地方,不过……

    “她未必是徒生事端,昭妃也不见得是那样的人。令贵人再怎么得了皇后的另眼看待,昭妃都未必把她放在眼里,她这么干……”胡媛眼中一道精光闪过,豁然开朗一般,“我猜,她是想借着我的口,说给靖贵妃听。”

    “借着,咱们?”别鹤一怔,“主子如今还出不得宫门,昭妃又不是不知道的,这样想,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胡媛却是难得的灵台清明:“我虽然对昭妃了解不多,可却也知道,她和靖贵妃,是生来的不对付。贞贵妃和庆妃都不提,如今这宫中,这个事儿,除了靖贵妃,就只能告诉我。她总不会自己跑到翊坤宫去,靖贵妃又未必听她说。”

    她一面说,一面思忖着,按照常理来讲,皇后会干这事儿吗?

    若是放在了从前,应该是不会的。

    宫里头谁得.宠.,谁不得.宠.,她都是中宫,她那个性子,怎么会去捧着谁,抬举着谁?

    但是现在呢——让哥儿出了宫了,太后又视她为眼中钉,她的处境也不好,路更是走得艰难。

    近些日子,她不就很抬举着钟粹宫的定嫔吗?

    只不过,在令贵人身上做下的这番功夫,她的心思,也真是够恶毒的了。

    “前些日子万岁到我这里来,昭妃肯定是知道的,她才不会信了我如今出不了宫,就什么事儿也办不成。”胡媛一扬下巴,脸上满是得意,“这事儿,你想个法子,告诉靖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