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永寿宫,明里说是给内府的奴才看赏来的,可怎么偏偏她一走,这些奴才的嘴,就放开了说呢?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你见不得有人脏了我永寿宫的地儿,更容不得这班奴才下作放肆。至于旁的,叫皇后和靖贵妃,自个儿猜去吧。”

    别鹤倒吸一口气:“可您方才不是说,安分守己,才能不惹恼了万岁爷吗?”

    胡媛高高的昂起下巴来:“永寿宫,还是我的地方。整治几个没规矩的内府奴才,不为过吧?且我又不是自己动手办了他们,宫里头,有宫里头的规矩,你拿了人丢还给黄炳,怎么惩处,是他这个内府大总管的事儿,与我何干?我是整肃这禁庭风气的,万岁怪我什么?昭妃存的心思见不得人,万岁即便知道了,也总不能为了她那些暗心思,就拿我怎么样。”

    “可是……”

    别鹤似乎很是不放心,在她看来,昭妃和靖贵妃还有皇后之间的争斗,同永寿宫,原就不该扯上关系来的。

    主子既然不想被人利用,就该干脆丢开手,对这件事,当做不知情。

    如今又何苦拿了内府那几个奴才做筏子,叫昭妃脸上抹不开呢。

    她咬了下牙:“主子还是听奴才一句劝吧。屏风的事情,靖贵妃早晚也会知道,连太后都会知道的,您何必这时候要急着把脏水往长春宫引。万岁爷即便不会拿您怎么样,心里头,到底要生分的。”

    胡媛苦笑了一把,可那样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却是转瞬即逝的。

    元邑与她,又何曾亲密过呢?

    她甚至不如皇后。

    那是发妻元配,他们是先帝指婚的正头夫妻,就算她给元邑生下了长子,可无情无爱之下,仍旧是高低立判的,在元邑的心里,她连皇后都比不过,更遑论是昭妃靖贵妃一流。

    “没有什么生分不生分的,我做我该做的事,求的是我自己问心无愧。”胡媛眼神越发的坚韧,“若要为万岁的心意而活着,一辈子,都要束手束脚,到头来,这深宫之中,怕是连条活路,都走不出来了。”

    她能靠着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念及此,她面上便淡漠一片,斜别鹤一眼,打断她想开口说的话:“你只管去吧,我心里有分寸,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别鹤见是如此情状,方知道,多劝是无益的。

    主子一向是如此的,决定了的事情,旁人很难叫她更改的了。

    于是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奴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