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瞧见谢瓒和林越也望了过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的脸想必都被薛采蘩略略动了动手脚,乍一看去,若非极为熟识之人,根本认不出来。

    想到薛采蘩,谢鸾因不由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并不难找。

    薛采蘩就算是一身素服,但也是唯一的女子,在一堆高壮的男人中间,很是扎眼。

    可问题是,她自己却很是习惯,很是自在,安之若素。

    那样的自在,却让谢鸾因心里满是不自在。

    可是,这一份不自在,只会让她心中生出两分自厌来,望着望着,眉心便不由打了褶。

    “怎么了?瞧见她也要一起去,所以,不放心了?”阿琼从身后探出头来,笑眯眯地一针见血。

    谢鸾因目光轻闪,“哪有?”

    “还没有呢。”阿琼嗤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可是你夫君,你吃他的醋再正常不过啊!不过……你就当真不担心啊?就算你那么相信他,不会担心他和那薛采蘩怎么,他这一走,可是不知要几个月的时间,新婚燕尔的,你就不会想他么?”

    谢鸾因笑望她,“我看,是你新婚燕尔,师兄还没走,你便已是舍不得了吧?”三日前,林越和阿琼的婚事总算是办了,一切从简,可阿琼还是欢喜得不行,就是她师兄,那样古板自律的人,那一日,也欢喜得喝得满面红光,咧了嘴傻笑。

    “你别说,这两年,我还是头一次与他分开,自然是舍不得。”阿琼本就不是矫情的姑娘,当下,便是干脆地承认道。

    就这份坦然,即便是谢鸾因这样的现代人,也觉得自愧不如。

    “说真的,上一次与他分开,我便觉得抓心挠肝,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难受极了,从那次之后,我便想好了,离不开就离不开吧,左不过往后,他去何处,我便去何处,天涯海角又何妨,总好过相思熬心噬骨。”

    谢鸾因听得一愣,眼中似有怔忪,片刻后,才牵起嘴角道,“既然那么离不开,那你这回怎么不跟着了?”

    “还不是你师兄不放心你一个人,非要让我在这儿看着你么?不然你以为我想啊!陪着你,哪里有陪着自家男人来得好?”阿琼倒是不怕得罪人,坦率得很。

    谢鸾因一愣,片刻后,不由勾唇苦笑了一下,真没想到,她倒是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拖累?

    谢鸾因抬头往前面看去,她与阿琼闲话几句的时间,齐慎已是应酬得差不多了,西安城中官员,来送行的,倒也不少。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遥遥看了过来。

    “记住我交代的话,好生看护着夫人,她的话,便是我的话,唯一有一点,不能让夫人离开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