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这事怕是一早二哥便定下来的,否则像你说的,这么大的事,二嫂一介女流如何做得了主?只是,她虽依了大哥的意思,心里却未必会痛快,你明日随着她一道去文恩侯府,若是她当众给你难堪未免不美,不如推说要准备行装,所以得不出空来,礼再备厚两分,让人挑不出错处也就是了。”

    谢三太太的眼珠子轻轻一转,明白谢三老爷的意思,这说是定国公的意思,只怕也是一早商量定的,却是要等到以后孩子们都大了,甚至是定国公百年之后再分家的时候。

    定国公这人别的不好说,但余氏进门这么些年,对他这点儿了解还是有的,他对兄弟子侄真的是没话说。

    他只怕早就打定了主意,有他在一日,便要顾着大房和三房一日。若是有他在,定然是不会答应他们分出去的。

    将他们分出去,虽然是谢三老爷一时义愤,但未必没有肖夫人的推手。

    她自然是盼着他们分出去,否则,也不会甘愿舍弃这么大一笔钱财,未必没有花钱去灾,等到定国公回来后,好交代的意思。

    不过……倒也不错。

    谢三太太这下心里的那口气是彻底顺了过来,想通了,便也高兴了,爽快应道,“好呢,妾身都听老爷的。”

    谢三老爷扯了扯嘴角笑,只那笑中却有分隐藏的阴翳。

    只是,谢三太太忙着喜滋滋地翻着手里的小册子,半点儿未曾察觉,当然,也是谢三老爷压根儿便不愿她察觉。

    这一夜,谢三太太气顺了,睡得美滋滋。

    反倒是谢三老爷望着窗外的月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又怕谢三太太察觉,只得直挺挺地躺着,不敢动,只觉得胸口贴身藏着的,另外一本没有拿出来的册子好似在暗夜里发着热,烫着他的胸口,却又好似汲了水的棉花,变得沉甸甸,压着他的胸口,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良久,他叹一声,希望一切,只是他们的多此一举。

    第二日清早,肖夫人、李氏,还有谢璇姐妹几个都早早起身,收拾停当,准备往文恩侯府去。

    他们是近亲,又为了体现与文恩侯府关系好,自然要早些过去,若非李氏不得肖夫人喜欢,只怕早两日起,便该往文恩侯府去帮忙了。

    听说谢三太太不去,肖夫人也只是略略蹙了蹙眉,倒没有说什么,便径自扶着林嬷嬷的手登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