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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旨意,不过是谢珩回来了,皇帝觉得,这是个向人表明他对定国公府爱重的好机会,是以,便决定在三日之后,于宫中设宴,算是为谢珩接风洗尘,定国公府阖府上下,倒都得了恩典,俱可进宫赴宴。

    谢璇刻意注意,见得旨意宣罢,她娘眉间几不可见的轻褶舒展开了,她反倒狐疑上了,她娘……方才究竟在担心什么?或者,她以为,这旨意上会是什么?

    送上了厚厚的封红,谢珩亲自请了来宣旨的天使到外院用茶,肖夫人则交代着众女眷将衣裳首饰打点好,为三日后的宫宴做准备。

    谢璇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娉婷院,李嬷嬷刚得了消息,正带着几个屋里伺候的丫头在整理谢璇那些新作的秋裳和首饰。

    竹溪却是快步过来,拿出一封书信,对她道,“姑娘,这是今早竹笙送来的。”竹笙正是竹溪的弟弟。

    谢璇低头一看红封上的字迹,便已认出是出自何人,杏眼闪了闪,她接过信,语调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竹溪轻应一声“是”,便出去了。

    谢璇捏着那封信,走到临窗大炕上坐下,发了半晌的呆。

    这才开始拆信,看过之后,原本眉眼间轻打的一个结舒展开来,她将信放回信封中,收进了炕桌上的一个匣子里,便算完了。

    之后,竹溪也再未听她说过信的事情,竹溪便也放下心来,心想着,文恩侯世子爷本来就常与姑娘通信,有时信里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了不得了。只是,今日送信来的徐翔很是慎重,这才让竹溪有些忐忑。

    不过看姑娘的反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怕是文恩侯世子爷前些日子得罪了她们姑娘,这才写信来求和的吧?

    珍宝阁的二楼雅间里,徐子亨却是急得团团转,遣了徐翔下楼去看着不说,更是时不时地从窗户往外探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面上的急色更浓,犹如那热锅上的蚂蚁,竟是在那雅间里,来来回回地踱起步来。

    徐子亨转着转着,目光不经意往边上一瞥,瞧见坐在一边的李雍,便是如同抓住了主心骨一般,忙道,“表哥,怎么办?我看……阿鸾怕是不会来了。”

    李雍坐在边上,倒是没有如同徐子亨那般如坐针毡,可一张脸也是面沉如水,听得徐子亨这一句,他无奈叹了一声道,“阿鸾怕是猜到是我借着你的名义约她出来,所以,她才不肯赴约吧!”

    徐子亨想了想也是,有过一次,阿鸾那么聪明的人,只怕是猜到了。“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在信里说清楚一些,若是知道事关重大,她或许就不会耍小性子了。”

    李雍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怎么好在信里说?”

    “那现在怎么办?”徐子亨沉默片刻后,犹豫道,“要不……我一会儿亲自跑一趟定国公府,告知了缘由,届时,便让阿鸾告病就是了。反正,大表哥回京,我去拜见他也是理所应当。”

    李雍摇了摇头,“不妥。若是早前我们没有恰好在宫里遇见定国公世子,你如今登门拜访自然顺理成章,而且,过几日,宫宴之时就能碰到,现在却有些刻意了。何况,我们一切也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如今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如何能因噎废食?我原是想着,提醒一回阿鸾,她心里有数,届时多长个心眼儿就是了,可是……”

    可是,她却在猜到是他约她见面时,连面也不露。

    看李雍那样,徐子亨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李雍是伤心了,吞吐了片刻,才道,“阿鸾……也许,阿鸾是想出来的,只是,有些不方便,毕竟她是个姑娘家,家里规矩又严,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出来的?”

    徐子亨这是在安慰他,虽然稍显笨拙了一些。

    李雍幽幽苦笑,“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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