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又是问道,“你们说……三老爷一家,该不会当真是与我们一房生了嫌隙,所以这才……”

    “竹溪!”李嬷嬷忍无可忍,终于是打断了她,厉色道,“这些事情,都是主子们的事,是你该问该在背后议论之事吗?你也跟在姑娘身边这么些年了,该给你的体面,姑娘从不吝惜。姑娘待人宽厚,可你,也得时时警醒自己,顾着姑娘的体面,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心里都要有数,还得谨言慎行才是。”

    竹溪在李嬷嬷带着警告喊她一声名字时,便已是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垂首听着李嬷嬷训话,不管心里作何想,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模样。

    谢璇见状,不由暗暗叹息了一声。是她当真过于宽厚了吗?谢璇叹息一声,恐怕不是。或许真如肖夫人所言,她是万事不经心吧!

    可是,为了什么?当真是性子所致?

    谢璇记得,自己前世,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中途而来,虽然看似逆来顺受接受了这荒谬的一切,可是其实骨子里,她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她没有办法将自己融入这里,所以,才什么都冷眼旁观,还在心底给自己安上一个安心当米虫的志愿,就算是如今,也是因为定国公府的兴衰,与她息息相关,她才上心了些,她……是不是太冷情了?

    对于谢三老爷执意要按原定日子启程的事儿,背后议论的,自然不只是竹溪一人。

    就是府外,得到消息的人,也不无闲话。

    说的多是谢家二房与三房果然是反目成了仇,竟是连多年未归家的侄儿的面子也不给,连皇上设的接风宴也不肯出席,就这么走了。

    但不管旁人怎么议论,谢三老爷这回却是充耳不闻,铁了心一般,收拾好行装之后,便按原定计划到祠堂上了柱香,便辞别了卢夫人和肖夫人,带着妻儿登了车,车马辘辘,离了定国公府。

    谢珩和谢琰一路亲送,出了城去,直到十里长亭,才喝了送行酒,叔侄别过。

    谢琨有些神色怏怏,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那些狐朋狗友竟没有一个前来相送,还是因为其他。

    倒是谢三老爷潇洒,只是,望着两个侄儿,神色间还是略有些沉凝,一句饱含千言万语的保重,他这才重新登上了马车。

    此去荆州,千里迢迢,还需赶路,耽搁不得。